人烛：程叙白

几名穿着笔挺西装，胸前别着机场最高管理层工牌的中年男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一个个满头大汗，脸色比程叙白好不了多少。

为首的机场安保最高负责人，一个平时在程叙白面前都颇有分量的中年男人，此刻完全顾不上形象。

他小跑着冲到一位警卫队长面前，声音都变了调，

「同志！我是机场安保总负责人刘汶！我们接到通知全力配合！请问...请问现场情况如何？需要我们做什么？绝对全力配合！绝对！」

警卫队长面容冷峻，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确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伴随着气喘吁吁的声音，

「让让！快让让！专家来了！」

只见几名穿着便服，气质儒雅，年龄都在五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在警卫人员的护送下，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封锁圈。

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是接到命令后以最快速度赶来的。

为首的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白色瓷片和那个翻倒的航空箱。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下一秒，这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专家，身体剧烈地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踉跄着扑到那堆碎片前，颤抖着伸出双手，却不敢触碰。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瞬间被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淹没，蓄满了浑浊的泪水。

「是它！真的是天问九号！」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心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碎了！全碎了！怎么会这样！」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目光望向瘫坐在地的谢绾绾，又扫过脸色灰败的程叙白，声音陡然拔高，

「国宝啊！这是国宝天问九号！是宁屿兴总工用命换回来的荣誉！是‘揽月工程’登月舱成功着陆月背的唯一见证！是凝聚了我国几代航天人心血的象征！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你们懂不懂？！」

「你们！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让它碎了？！你们毁掉的不只是一件瓷器！你们毁掉的是历史！是荣耀！是无数航天人仰望星空的梦！」

老专家的痛哭和泣血的控诉，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接机大厅炸响！

国宝！无价之宝！登月唯一见证！宁屿兴总工！国之功勋！国之重器！

每一个词，都像千斤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刚才还只是被武装警卫震慑住的人群，此刻彻底被这骇人的真相和巨大的悲痛所淹没！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地上那些冰冷的碎片上，充满了敬畏惋惜以及滔天的愤怒！

「我的天！登月！国礼瓷！」

「宁屿兴！我想起来了！航天英雄！新闻联播报道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