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钰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场春日宴的御花园，阳光正好。

他没有去跟人别人走，而是站在树下，看着白裙少女小心翼翼地将鸟窝放回树梢。

她轻盈地跳下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一抬头，就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他走上前，嗓音低沉温柔：“你好，我叫宋祁钰，想认识你。”

少女眨了眨眼，骄矜地扬起下巴：“哦？为什么？”

“因为你好看。”他轻笑。

她哼了一声，耳尖却悄悄红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认识本大小姐的机会吧。”

他忍笑，觉得她可爱得要命。

……

梦里的故事顺理成章。

他追求她，她傲娇地“勉强”答应，恋爱时他宠她上天，她窝在他怀里撒娇耍赖，最后他们成亲，在所有人的祝福中礼成。

他低头吻她，她红着脸小声说：“宋祁钰，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好。”他笑着应下，“一辈子。”

……

“宁王爷？宁王爷！”

侍卫的呼唤将他从梦境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宋祁钰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空荡荡的房间，后背和心口的剧痛提醒着他现实——

没有婚礼，没有相爱，只有满目疮痍的伤害。

“孟小姐呢？”他哑声问。

“在花园。”医生回答。

宋祁钰不顾阻拦，强撑着下床，踉踉跄跄地走向花园。

阳光洒在花丛中，孟南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封信件，侧脸在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他刚要上前，却看见了信件上的字——

“相公，我也很想你。”

宋祁钰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的字里行间带着一丝羞怯和撒娇，是他从未听过的柔软。

“相公”她喃喃自语。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宋祁钰的心脏！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孟南汐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冷静，挑眉看他：“跟我夫君传信，怎么了？”

“不准叫他夫君！”他声音嘶哑，眼底猩红。

“我偏要叫。”孟南汐冷笑，“夫君，相公，官人——”

她每喊一声，宋祁钰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他竟红了眼眶，声音发抖：“……汐汐，别这么对我。”

孟南汐怔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宋祁钰——

卑微的，痛苦的，像是被她亲手打碎了所有骄傲。

“都是报应吧……”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杀了我都可以，就是别这么对我。”

孟南汐喉咙发紧，还未开口，宋祁钰却已经自己平复好情绪，低声道：“昨晚没陪你，是我不好。”

他顿了顿，牵起她的手：“今天给你准备了惊喜。”

……

夜幕降临。

宋祁钰带她去了一个看台。

孟南汐本以为是什么表演，直到店小二激昂的声音响起——

“今晚的惊喜！宋祁钰公子对战灰狼‘黑煞’！”

孟南汐猛地站起身：“你疯了？！”

宋祁钰却只是温柔地笑：“你当初受的伤，我百倍还你。”

铁笼打开，体型庞大的灰狼咆哮着冲了出来！

宋祁钰赤手空拳迎上去，瞬间被扑倒在地！

“宋祁钰！”孟南汐失声喊道。

灰狼的利齿狠狠撕咬他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宋祁钰却闷哼一声，反手一拳砸在灰狼的眼睛上！

场上一片惊呼！

搏斗激烈到令人窒息，灰狼的每一次扑咬都带着致命威胁，宋祁钰浑身是血，却始终没有退缩。

最后，他徒手掐住灰狼的喉咙，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硬生生将它勒到断气！

全场死寂。

宋祁钰踉跄着站起来，浑身血肉模糊，却还是一步步走到孟南汐面前，而后，笑着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宛若臣服之态。

“我被咬了十块肉。”他仰头看她，声音嘶哑，“十倍偿还。”

“汐汐，这样可以原谅我了吗？”

孟南汐指尖发抖：“你真是疯了……”

宋祁钰却笑了。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染血的脸上，眼神偏执又温柔：“我是疯了，早就疯了。”

“汐汐，只有你……才能治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