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知夏怎么办？你也不管了？”

“你难道不知道，她正在为了跳***做冲刺吗？”

陆景琛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他的手指重重地叩击在那份离婚协议上，仿佛那纸张是我的罪证。

我只是挺直了脊背站在桌前，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在他隐忍的怒火下瑟瑟发抖。我淡淡地回应：

“她同样也是你的女儿。”

“我们先把手续办了，等她考完试再告诉她这件事。”

我并未打算去争夺陆知夏的抚养权。在那个孩子心里，我恐怕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厨娘，一个可以任意挥开的透明影子。

陆景琛再次抬头看我，眼神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诧，他显然没有料到，一向顺从的我竟会如此寸步不让。

“慕朝夕，”他的声调忽然软了下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疲惫感，“昨天在饭桌上，我不是存心要找你的茬。”

“我跟你道歉，行了吧？是我不对，忽略了你的辛苦。”

他姿态放得很低，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却分明是在看一个抓住细枝末节不放、无理取闹的怨妇。

昨天，是我与陆景琛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我在家中精心筹备了整个下午的烛光晚餐，结果却只等到夜色深浓时，他才带着满身酒气和点点星光回到家。

我听见门厅的动静，带着一丝期盼的笑意从厨房里迎出来，他却看也未看我一眼，将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便径直走向了餐桌。

十年婚姻，他眼里的光芒，早已吝于为我停留。

为了维持这个家最后的平静，我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

可坐在餐桌上，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用嘲讽的语气开了口：“究竟是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外面的野食太香，把陆总的嘴给堵上了？”

陆景琛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手中的叉子被狠狠地砸在餐盘上，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划破了这死一样的寂静。

他猛然站起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明天我就请个保姆回来！你不想做的饭，多的是人抢着伺候。”

而我们的女儿陆知夏，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下一秒，她竟也面无表情地，当着我的面将那份完好的牛排悉数倒进了垃圾桶。

她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直视着我，用一种冰冷的、模仿的口吻说：“爸爸说咸了，我也觉得难以下咽。”

对于他们父女而言，这或许不过是又一次成功地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毕竟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他们又怎会料到我这一次竟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