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张娟扯着他往外走,嘴里不住地念叨:“别跟她一般见识,咱们走……”
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我立马关上了门。
灶台冷冰冰的,我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冰得牙根发酸。
现在还不是松劲的时候,得趁天黑前把该拿的东西都收拾好。
炕柜里的棉袄、母亲给我做的千层底布鞋、抽屉里的钢笔和笔记本……统统塞进包袱。
最后我又从米缸底下摸出个小铁盒,里头装着我的户口本和***。
刚收拾停当,院门又被拍响了。
“谁?”
我警惕地攥紧了炕边的烧火棍。
“红豆,是我。”
是隔壁张婶的声音,“你开开门,婶子给你送点吃的。”
我拉开条门缝。
张婶端着个粗瓷碗,里头堆着两个玉米面窝头和一筷子咸菜。
“趁热吃。”
她把碗塞给我,压低声音,小声说:“刚才你骂张娟的话,我在墙根都听见了。她那个肚子……真有问题?”
我咬了口窝头,含混道:“您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闻言,张婶凑得更近了,笑着说:“我就说嘛!***天天往他嫂子屋里钻,当谁不知道似的!”
正说着,外头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张婶赶紧直起身子,装作刚串完门的样子往外走。
院门口,杨小凤挎着个竹篮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瞅。
见我看她,立刻挤出个笑:“红豆,我来看你了。”
我盯着她篮子里的五个鸡蛋,笑出了声:“二嫂,你这鸡蛋该不会是***用我的布票换的吧?”
杨小凤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去年我攒了十二尺布票,锁在炕柜里。上个月开柜子一看,少了八尺。”
我慢慢走近她,“第二天就见你穿了件新褂子,你说巧不巧?”
她后退两步,篮子里的鸡蛋晃得哗啦响:“你、你别冤枉人!那布票是学军自愿给我的!”
“自愿?”
我一把夺过篮子,“那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