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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结果公布日,成了全校的审判日。
网络上哀鸿遍野,用了膨胀券的学生,第一志愿录取率,果然是零。
而我那个填报本地师范的志愿,因为分数碾压,毫无意外地显示了‘已录取’。
我的幸存,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傍晚,我正在家里照顾生病的父母,大门突然被‘砰’的一声,从外面暴力踹开。
前男友阿哲和班花柳兮,带着一群同样落榜、双眼通红的同学,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直接闯了进来。
柳兮第一个冲上来,尖酸地刻薄道。
“哟,沈晚,躲在家里偷着乐呢?看着我们都落榜了,你那个破师范,是不是就显得特别高级了?”
另一个落榜的男生也跟着起哄,他拿出手机,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
“来来来,大家快看,这就是我们班唯一的幸存者,让我们给她拍张照,纪念一下我们全班的葬礼!”
阿哲则直接从我书架上,翻出了我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沈晚,你不是很宝贝这个吗?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把火,把你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都烧成灰?”
而最致命的,是阿哲接下来的动作。
他将显示着‘院校退档’四个大字的手机,狠狠地朝我脸上砸了过来。手机坚硬的边角,瞬间在我的脸颊上划开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不等我反应,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大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都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说!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解药是什么!快说!”
他双眼布满血丝。
“不说我今天就让你跟你这本日记一起,烧成灰!”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我几乎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被阿哲砸在地上,此刻却尖锐地、固执地响了起来。
阿哲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的一串陌生的、来自大洋彼岸的区号和号码,下方还标注着一行小小的、印刷体般的英文。
他更加暴怒:“死到临头了,还敢买骚扰电话!”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拍了拍他那铁钳般的手,示意我接电话。
他大概是想看看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手上力道稍稍松了一点。
我剧烈地咳嗽着,弯腰捡起手机,滑开接听,并用尽全力,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说了一长串流利而优雅的、他们完全跟不上的英语。
整个房间,都因为这串异国的语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他们所有人错愕、茫然的注视下,抬起头,看着阿哲,用我被掐得嘶哑的、破锣般的嗓子,微笑着,一字一顿地翻译给他们听。
“不好意思,是H佛大学。”
“他们问我,为什么预约好的面试时间到了,人还没上线。阿哲,你说我是不是该跟面试官教授解释一下,我正在忙着帮你处理你那被退档的、一文不值的垃圾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