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爹,别人的儿子与丈夫,真真是,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宋思弦提笔写下房子。
转身出了房间。
凝香又将房子递给了憨厚小子,宋思弦一眼就看出这个叫黑子的男生喜欢凝香。
他一直跟在凝香身后忙前忙后,等抓好了药,凝香熬药的时候,他又寸步不离地给她打下手,凝香烧火,他拿着扇子扇风,凝香要给街头那青年喂药,他去扶。
凝香给她爹的药,都是黑子帮忙喂的。
宋思弦看在眼里,又觉得可笑,也不知道等那个小白脸醒了,凝香会不会移情别恋……
小白脸喝了药就睡了,黑子给他清理了身子,宋思弦发现他脚上的外伤很重。
最重要的是,腿被人打折了,这些日子骨头好像好了。
但是长歪了,若是想要重新好起来,还要重新打折重新接骨……
宋思弦见他此时还虚弱,便先处理了外伤。
忙忙活活的,一天就过去了,宋思弦告辞的时候,凝香追了出来:“神医——”
“这是我烙的饼子,还是热乎的,你尝尝。”
“我今天收了诊金了,不必客气。”宋思弦婉拒。
凝香却不由分说地拿着油纸包好了往宋思弦怀里塞:“尝尝——”
宋思弦却之不恭,只好收下。
出了门,她看了眼手上的诊金,加上白日当票,这一日的收益还不错。
总算没白出门。
她心里头正美,肚子闹起了空城计,她咬了一口饼,凝香烙得饼又脆又酥,里面还流出来糖……
宋思弦一下消灭大半个,正往国舅府方向走,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提人,白天她刚感慨凝香父女情深的时候。
脑海里不知觉想到了将自己卖给八旬老叟当小妾的爹。
哪曾想,冤家的路从来都是这么窄。
宋思弦自顾自地低头吃着饼子,从宋重面前经过,心中很是忐忑,生怕被他当街薅着脖领子。
事实证明,既然能将她卖出去,她就不应该高估自己在宋重心目中的地位。
宋重连目光落都没落她身上,等她都走了很远,还能听到身后的宋重与同僚的对话。
“宋兄好福气啊,听闻宋兄和国舅大人沾亲带故……”
“哪里哪里……”
“若是小弟有事,还望宋兄在国舅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哎,好说好说。”
两个人哥俩好相挟离开,宋思弦低头看了看自己灰布麻衣,脚上的鞋,这几日走的路多了,有些顶脚,大脚趾头此时正支棱出来。
她又看了看还剩一小半的饼,恰好身旁一辆飞驰的马车经过,
“让让,前面的别挡路——”
没等宋思弦反应过来,马车擦身而过,溅起了一地的尘土。
溅得她灰头土脸,手中的饼都落灰了。
她无奈地将饼包好,放到了里怀里。
此时夕阳开始落下,她不紧不慢地往国舅府走去,沿街正好有个小童被娘亲抱着喂饭,小童憨态可掬,时不时的脸上被自己娘啄一口,小童笑得咯咯咯。
宋思弦微微叹息,忍不住将手放到了袖子里,摸了摸银子。
只觉得这些银子都在微微发烫。
她着实有些想姨娘了。
也不知道姨娘在宋府的日子怎样。
——
“下官想要见宋姨娘——”门口宋重忐忑道。
胡三本想说她不在,被胡一扯了袖子。
胡一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在下户部侍郎,宋重。宋思弦是在下的六女。”
“啊,宋大人,久仰久仰……”胡一心里鄙夷,面上却是客客气气。
“不好意思让大人白跑一趟,是这样,我们府上需要提前交拜帖登记,然后向大人汇禀,实在是抱歉……”
宋重反而不觉得落了面子:“应当应当。是在下鲁莽了,只是思女心切,大人不知道,自从女儿嫁出去,在下是夜不能寐啊……”
走到拐角的宋思弦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有些狐疑。
她走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就听宋重的声音再次传来:“别看思弦只是庶女,可从小到大,很是体贴,她的性格又很内向文静,很是淑女,在下十分不舍得……”
宋思弦:?
她爹真的是太疼她了,疼得见面都认不出来她,反而到国舅府大门外诉衷肠。
这当官的果然上下两个口,张嘴糊弄鬼!
她在这正摇头,忽然嗅到了熟悉的薄荷味,她不确定地再次嗅了嗅。
心下咯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静谧了下来。
她强忍着没回头,就觉得耳后落下温热,应是那人气息喷薄过来。
“性格内向文静……”那人似笑非笑重复着宋重的话。
宋思弦额头三根黑线,那是她那个该死的爹胡说八道,又不是她说的!
第84章我想要睡一个小妾,使不得
宋重前来,显然喝了酒。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若是清醒的时候,他哪里敢登国舅门。
小妾的爹娘,算什么实在亲戚。
宋重不过是几两猫尿喝多了,又被同僚带了高帽,一时不知道天高地厚。
胡一说得提前递拜帖,他乖乖点头,转身欲走,又觉得挂不住脸。
也不知道哪里的胆子,再次转过了身:“这、我怎么也算、算是国舅大人的老丈——”
“算是我的什么?”沈云州越过宋思弦,抬脚出现。
宋重听到身后响起国舅大人的声音,吓得甫一哆嗦。
回头见到沉着一张脸的沈云州,惊出一个酒嗝:“嗝——大、大人……”
沈云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宋重?”
宋重卑微地躬下身子:“下官听令。”
“来我府中可有要事相商?”
“没,没——”
“先前京郊雨灾,朝廷赈灾的粮食,大部分是户部筹措的,苏明落马,户部继任的尚书还没到位。可我却听说,这次赈灾的粮食有以次充好……”
宋重身子一凛,汗从头冒到了脚。
他虽是户部侍郎,可许多事情,根本不由得他去做,上峰说什么,他听着吩咐就是了。
赈灾的粮食,他哪里敢动,上头让从哪买粮,哪里有他置喙的余地。
银子没落他口袋,可若是出了事,第一个被推出来的就是他!
——这国舅大人莫不是提点自己?
他顿时酒醒了大半:“臣定然回去好好查实此事,国舅大人日夜操劳,下官就不过多打扰了……”
沈云州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宋思弦刚想偷偷露个头。
宋重转身刚要走又被他叫住:“站住!”
宋思弦赶忙又躲到了墙后。
沈云州看着角落里不见的人影,嘴角微微翘起,随即正了脸色,他迈步上前。
缓缓的两步逼近,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到了宋重。
“刚才我一时没听清,宋大人说你算是我的什么?”
宋重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讪讪一笑:“下官算——”
“下官就算是一个屁哦,大人何时想放,就何时将臣放了,肝脑涂地,无所不从。”
“去吧。”
宋重这才头重脚轻地贴着墙根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沈云州才淡淡道:“出来吧。”
宋思弦探头看到果然没有宋重的身影,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就听沈云州又道:“我本还纳闷,你如此伶牙俐齿是何故,看来是家学渊源。”
宋思弦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怒骂道:狗男人,你才家学渊源。
不就是嘲讽她胡说八道么,怎么不说他一天也胡说八道呢。
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不能相信政客的嘴,他一天天的,嘴里就是真话了?
“跟上。”国舅并没给宋思弦太多的反应。
宋思弦硬着头皮跟着他走,这次沈云州照常走到书房。
宋思弦又是到了门口下意识地止步。
沈云州背后似长了眼睛:“你若再不进来,我就让人将你脚砍掉,丢进来。”
宋思弦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跟他进了书房。
沈云州的书房,她曾经猜测过许多,可进来的时候,却隐隐有些失望。
书房是个套间,侧边是书架,高七尺余,阔倍之,上设十二格,每格仅可容书十册,以便检取。
厅中又有个花梨木拱形书架,上面满满也都是书。
书的类别琳琅满目,游记鬼怪志异甚至还有世面上新奇的话本子……
宋思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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