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谁还会买票来看,黄狗赚不到银钱,最后肯定会放我们走的。”
他一激动,上前去握紧蝶君的手,情真意切道:“蝶君,信我,我定会将你平安无事带出这魔窟的。”
自从来到戏班,见到蝶君的第一眼,阿骤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为了蝶君,别说是设计几出鬼把戏,就是献出他这条命,阿骤也是乐意的。
蝶君深深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似乎被他的所作所为打动,轻轻靠在阿骤怀中。阿骤得到心上人的回应,感觉浑身血液沸腾,连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反过来紧紧抱住了蝶君。
阿骤以为,事情闹得这样大,黄春义为了剧园利益考虑,定会放他们离开!只可惜,黄春义并没有这个想法。
阿泰跟在黄春义身边已有五年,他样貌丑陋,却身强体壮武艺精湛,是黄春义身边最得力的打手,十分得老板信任。
黄春义眯着小眼睛,巴巴俯瞰楼下,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对面排屋,最边上那间住着木偶戏班那漂亮小女子蝶君。
夜黑了,灯火摇晃,将蝶君的身段映在窗纸之上。她褪衣撩发,纤细窈窕的身影将黄春义心中欲虫勾得四处乱爬。
“妈的!”黄春义抹了下脸上油光,“真他妈美啊。”
阿泰顺着黄春义色眯眯的眼神看过去,也瞅见了那个迷人身影,眼神有些迷离。
黄春义突然喊了声阿泰,他如梦初醒,从失神中拉扯回来。
阿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如以往一样,躬身恭敬询问:“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只见黄春义短粗的手指一晃:“阿泰,我问你看见了吗?”
阿泰一愣神:“看……看见了……”
“那娘们美吧?”
阿泰吞咽了下口水:“美。”
“身子嫩得,不掐都能出水,”黄春义砸吧了两下嘴,“最近木偶戏班怪事这么多,太影响生意,我想了想,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但这个女人,必须要想个法子留下。”他说得很是胸有成竹。
黄春义觊觎蝶君不是什么秘密了,从木偶戏班来春湘园的第一天,他的调戏骚扰就没再停过。
阿泰似乎并不理解:“老板,天底下的漂亮女人这么多,您家财万贯,要什么样的没有?这娘们这么不识抬举,留下也是给您添堵,何必为她耗费心力,一起放了得了。”
黄春义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心上,笑着摆摆手,给莽夫阿泰讲起自己的风流韵事来:“阿泰,你啊,太年轻,不懂,越不识抬举的女人,越够味,以前我从老爷子手里刚接下春湘园的时候,也遇上过这么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她可比这个冷多了犟多了,后来这么着?还不是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
黄春义得意且趾高气扬地笑了声,颇有心得地说道:“这女人啊,最开始都是不识抬举的,但是只要得了她的身子,慢慢的,她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咯。”
阿泰笑着附和黄春义:“还有这个理啊?老板,我真是学到了。”
“所以说,你还年轻,男女之事,你要学的还多着——”他话没讲完,被身后的一声“爹爹”打断。
黄春义子女运不济,四十才得这个儿子,那是宝贝得不得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此时见儿子到来,黄春义也顾不上偷窥佳人倩影了,忙转身过来乐呵呵喊“儿子”。
黄小少爷站门口,怀里还搂着个木偶人。
那木偶是个女人,身着素色衣衫,扎着两个麻花小辫,黑黢黢的眼,嘴巴吊诡地弯起,红得似在滴血。
黄春义被吓得眼眶大眦,忙冲过来抢夺黄小少爷手里的木偶人:“谁让你玩这晦气玩意儿的,快扔了,奶妈呢?奶妈死哪去了?”
黄小少爷不肯,死死抱住木偶人,但他毕竟才五岁,手脚口齿并用也敌不过自己老子,木偶被黄春义抢过扔在地下。
黄小少爷骄纵惯了,不如意了直接一屁股坐地下哇哇大哭起来,黄春义抱起宝贝儿子,一脚将那木偶人踢开,他吩咐阿泰:“赶紧将这晦气东西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莫脏了我儿子眼睛。”
阿泰恭敬颔首:“是,老板。”他抬腿朝木偶人方向走过去。
灯光映射下,小偶人的双眼似有轻微转动,虚虚幻幻,不知真假。
是夜,凌北与谈归箴在春湘园门口聚了头。
“何弟?”
“谈兄!”
“你真准时。”
“你也不赖。”
两人一顿互吹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何弟,咱俩怎么进去?”谈归箴问。
凌北抬手指了指:“还能怎么进去?当然是翻墙。”
“翻墙?”谈归箴看着眼前那堵颇有高度的围墙,“没有任何攀爬之物,你确定?”
“自然。”
凌北说完,灵活往上一纵,双手攀援上围墙顶,脚下用力,轻轻松松便爬到了围墙上方。
谈归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压低声音昂头问道:“何弟,你上去了,我可怎么办?”
凌北轻描淡写:“能怎么办?你效仿我先用手攀住围墙顶,再稍微一纵就能上来了。”
谈归箴咬了咬牙关,学着凌北刚刚的样子往上一跳,结果他四肢不勤笨拙无力,围墙顶的边都没摸上就一屁股摔倒在地,疼的五官扭曲,丢脸地哎呦起来。
凌北蹲在墙头,没好气叹道:“谈兄,你这样还想偷潜春湘园?到底行不行啊?”
谈归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为难道:“何弟,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凌北:……
十分钟后,凌北终于将谈归箴送上了围墙顶,她随后也爬了上来。
谈归箴愣愣看着下方,估摸了下高度,愣是不敢往下跳。
“还愣下去天都要亮了。”
谈归箴咬着下唇磨磨唧唧:“何弟,能不能先让我做下心理建设?我有惧高症……”
凌北眉眼一压,不等他讲完,将之一脚踹了下去。
谈归箴哭丧着一张脸,亦步亦趋跟在凌北身后。
恰逢月中,圆月如玉盘镶嵌天空,皎洁透亮,凌北行走在春湘园中,步履轻巧,发出的响动甚至微不可查,与此同时,她的双眼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便能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以做应对。
谈归箴心中忐忑,哑声喊了声“何弟”。
凌北稍侧过头:“什么事?”
“我们这是去哪?”
“找个便于观察的藏身之地。”
谈归箴挠了挠头:“哦。”
他四处看看,手一指:“那里不错。”
凌北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处屋墙角落,能看到春湘园中各个方位的动静,妙的是,它前方还有一株木芙蓉做掩护。
凌北加快脚步,不出一分钟,便前后与谈归箴藏在了木芙蓉后面。
夜愈发沉,天上圆月也由顶往西下移了些,凌北与谈归箴等得昏昏欲睡,春湘园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谈归箴打了个哈欠,恹恹道:“今晚大概率扑了个空。”
凌北也揉了揉酸痛脖颈:“哪那么巧,第一晚蹲就能让我们蹲上的?”
谈归箴悻悻:“何弟,你说得也对。”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女音戏腔,凄厉婉转,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第五十六回
“大晚上的, 谁还在唱戏?”
凌北眯了眯眼,确定了声音来源,“我过去看看。”
“何弟,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了。”凌北摆手拒绝, “你行动慢响动大, 容易被人发现,我一个人去就行, 你躲这里盯着四周动静, 等我回来。”
交代完,凌北从木芙蓉后探出身来, 她戒备地左右看看, 确认无异常后才抬腿往戏音处走去。
而谈归箴继续蹲伏着,他将身体紧贴地面, 好让自己能够完全隐藏起来。
戏音停了, 四周静悄悄的, 凌北一去就再未回来, 谈归箴等得百无聊赖,困意再次凶猛袭来。
黄春义是被一声戏音吵醒的。
美梦被打搅,他烦躁地抓了抓腮帮子,嘟囔了句污言秽语, 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然而,身下不知是压到了什么硬物,疼得他“啊咦”一声。黄春义睡意全无, 嘴里又骂了起来:“嬲你屋里娘, 什么鬼东西哦!”
黄春义伸手拿出不明硬物,借着透过窗户的月光随意瞅了一眼,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黄春义是心肝脑仁都颤了一颤。
手中拿的分明是个木偶女人,诡异的红唇,黑洞洞的双眼,似乎在冲着他笑,那模样,赫然就是他从儿子手里抢过,吩咐阿泰去扔掉的那一只。
黄春义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早些年和长沙城其他剧园抢生意时阴邪狡诈之事干得也不少,区区一个假偶人压根吓不住他,短短几秒,黄春义平复了心情,横眉一怼,将手中木偶狠狠往地上砸去。
“妈的!”
砸完还不解气,黄春义又从床上爬起,朝地上木偶狠狠踩了几脚,动作幅度之大,扯动全身肥肉耸动,直到将地上偶人踩得四肢分离才算罢休。
做完这一切,黄春义缓了气,只觉口干舌燥,他晃晃悠悠往桌子的方向走,桌上有水壶,他想过去喝口茶。
然而黄春义身还未近,眼就看到了桌边似乎坐了个人。
他警觉地做出搏斗架势,厉声问:“谁?”
夜深人静,黄春义的声音显得格外宏亮。
这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什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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