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就感觉张老师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话里流露出责备,但彭雪梅并不觉得冒犯,这几天她听过的辱骂比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早就麻木了。盛月瑶只是好心,她心里很明白,所以接受了这份好意。
“可能人一辈子,总是要犯几次大错的,我这是报应。”她惨笑了下。
盛月瑶感觉到彭雪梅的心防有所松动,已经不大排斥谈论这个话题,便小心地问:“所以是被你老公发现了吗……?他动手打你了?”
彭雪梅看了她一眼,盛月瑶眼神澄澈,里面没有多少奚落和看热闹的意思,她此行来只是出于关心。
“差不多吧,学校里怎么说我的?”她撩了一把长发,双腿优雅地交叉,身子缓缓后仰,一条手臂撑着,恢复了一丝过去的妩媚。
盛月瑶斟酌用词:“我在学校不大跟他们聊天,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骨折休病假刚回来,情况都不太清楚,不过我去问了张老师。”
彭雪梅突地一笑,流露出讽刺:“他怎么说?”
“他说是你先……嗯跟他示好的。”
彭雪梅听了一愣,随后大笑起来:“操!这个X逼。”
盛月瑶没听她当面说过脏话,当下有些害怕,屏息不敢出声,彭雪梅忽然就抓着她的手,凑近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和你说,是他强迫我的。”
“我是被强奸的。”
“什……”盛月瑶呆住了,大脑就像一道运行出错的程序,一下子不会动了,正在试图处理庞大的信息量,她万万也没想到还有这层内情;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两人都是一惊,盛月瑶只觉得心率奇快,一时还没能从情绪里缓过来,呆呆地回头注视着大门。
门铃声一下一下,规律地响起,门外的人似乎极有耐性。
盛月瑶皱了皱眉头:“是你老公回来了吗……?”
“不应该吧,今天这么早吗?”彭雪梅站起来,意欲去开门,担惊受怕的盛月瑶一把攥住了她。
“我要不要……先躲一躲……?”
她脚指头紧紧抠着地板,呼吸都有些急促。彭雪梅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怕,他还是有分寸的……”
盛月瑶仍觉得不妥,把包抱在怀里,正打算告辞,但彭雪梅已经几步过去,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她们都没想到的人。
“你在家啊,打你电话也不接,真能躲。”
张治年把手机揣回口袋,在彭雪梅关门之前挤了进来,一把推开了房门,他的视线在房间里兜了一圈,落到了面如死灰的盛月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见到了什么贵客,说道:“好巧啊,乔老师也在,你们在聊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
那一刹那,盛月瑶的血液冰冻了,她直愣愣地望着门口的张治年,他脸上带有平和又嚣张的微笑,让人看了发毛。
但彭雪梅比她反应快,下一秒,她忽然抄起玄关架子上的陶瓷花瓶,对着张治年劈头砸下去。
“咚”的一声响,沉闷又惊心,张治年下意识躲避,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下,整个人后倒,一时间头晕目眩,坐在门口扶着额,不可置信望着面前的女人。
“你疯了?”他怒吼,突然感到额头有什么淌下来,一摸满手的血。张治年在这一刻才切身的感受到害怕。
今天来这之前,他已经焦虑了几天了ᴊsɢ。家里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也一直洗脑自己没事的,但心里就是有不好的预感。
男人有时也有第六感,张治年反复回想盛月瑶那天谈话时看他的眼神,越想越慌,虽然这个小姑娘一时半会也威胁不到他,但彭雪梅不一样。
张治年对女人颇有了解,一般这种背叛婚姻的女人,要么忍气吞声,要么鱼死网破,他吃不准彭雪梅是哪一种,所以想来探探口风。
彭雪梅的老公工作忙,而且脾气也差,他见过彭雪梅身上的伤口,一道道殷红在她优美的胴体上,像雪地里开出的一朵朵梅花。他也同情过,一度产生过别的想法,那是种类似于爱和保护欲的幻觉,这就是彭雪梅想从他这得到的东西。
但张治年是个正常的男人,情爱在他眼里永远是往后靠的,他的工作和利益高于一切,所以出事之后,他就跑了。不过他觉得这也没什么,换个别人一样会这么做,自保是人的第一本能。
他预料到一切,唯独没想到,彭雪梅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她立在面前,手里还抓着花瓶,底下沾着血渍,头发披散在脸上,曾经动人的五官看上去万分凌厉。
彭雪梅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看到张治年的脸,大脑就一片空白,等恢复神智,只看见他满面惊恐地瘫坐在那,一头的血。她被自己的果敢吓住了,僵在那里不敢动,而盛月瑶也缓过劲来,冲上去拦腰抱住她。
“别,你冷静点!”
但彭雪梅像是没听见,她望着狼狈不堪的张治年,内心某个角落突然滋生出可怕的快感,方才那一下砸得极其用力,虎口还残留着挤压后的疼痛,诱使她再做点什么,好报复下这个自大的男人。
盛月瑶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不撒手,可彭雪梅仿佛一瞬间被鬼魅附体,力气大得惊人,甩开她就要往前冲,好在北墨辰及时赶到。
他本来在楼下等盛月瑶出来,想着天热给她买点冰镇饮料,刚结完账一扭头,就看见张治年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款款往里走。
北墨辰对张治年的印象可谓是恶劣,他想都没想就跟了上来,恰好撞到这一幕。
彭雪梅劲再大也是个女人,完全拗不过训练有素的人民警察,北墨辰只需钳住她的手腕,一个吃痛,她便不得已松开了手,花瓶被安全夺了下来。
盛月瑶惊魂未定,趁机把发懵的彭雪梅拖到一边,隔开两个人的距离,北墨辰站在两方中间,瞥了眼地上可怜兮兮的张治年,扭头问盛月瑶:“没受伤吧?”
盛月瑶摇摇头,情绪喷薄而出,眼泪哐哐往外流:“你怎么才来啊!”
哭声嘹亮,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北墨辰慌得不行,把花瓶往旁边一撩就上前抱住她,安抚似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哭了,这不是来了吗?”
盛月瑶吸着鼻子,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北墨辰心痛不已,愈发看张治年不爽,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接下来怎么办?”盛月瑶调整好情绪,终于把眼泪水止住了,她想到旁边还有彭雪梅,便从北墨辰怀里不好意思地挣脱出来,站在旁边抠着手指。
彭雪梅也平静下来了,发泄过后袭来的是庞大的不安,四肢酸胀,手指不受控制地打颤,差点站不住,被眼疾手快的盛月瑶扶了下,半靠在她身上,一副极其虚弱的模样。
北墨辰瞟了眼脸色苍白的彭雪梅,心情复杂。
虽然不清楚个中细节,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张治年可恶,彭雪梅就未必是无辜的,两个没脑子的成年人瞎胡闹,还连累了热心肠的无辜市民盛月瑶,北墨辰看她也不大痛快,挥挥手:“你带她进去躺会,我打120。”
盛月瑶点点头,问:“要报警吗?”
听见这两个字,彭雪梅身子一震,神经紧绷起来,回头求饶似地望着北墨辰。
北墨辰冷笑了下,“你看他们两个人,哪个像要报警的样子?”
盛月瑶想争辩,彭雪梅在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我头晕,陪我进去吧。”
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北墨辰又是一阵冷哼,余光扫向装模作样的彭雪梅,在心里把她也划进了黑名单。
盛月瑶把彭雪梅弄进了房间,保险起见还关上了门,走廊上只剩下两个男人,事情一下就好办多了。
北墨辰走到张治年面前蹲下来,拍拍他的肩,眼神透着杀气:“认识我吧?”
张治年费劲地睁开眼,等想起他是谁之后,又无奈地闭上了,试图逃避现实。
北墨辰看了想笑,他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等待的时间里他就站在张治年身边,也不跟他说话,自顾自玩手机,最后还是张治年耐不住,扯着嗓子问:“你跟她谈了?”
北墨辰白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张治年兀自笑起来,阴阳怪气的,但一笑伤口也跟着疼,最后龇牙咧嘴,表情怪诞。
“我当时就应该知道,这些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北墨辰神经“啪”的一下,眉头拧起来,把手机揣回兜里,俯身抓着他的头发,张治年痛得连声呼救。
“嘴巴放干净点。”
他话音冷淡,语气平得听不出波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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