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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6年7月4日
红盟特A级单人监狱。
狭小的空间里,灯光昏黄,墙壁上泛着因潮湿产生的霉斑,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像是冬日发霉木头的味道。
“今天的灯还能开几个小时?”一个满脸皱纹的罪犯从栏杆里探出头,朝对面牢房的人打听着。
“还省一小时。”
“唉,又要打该死的休眠剂了。”罪犯将脑袋缩回来,抱怨着,“这真是本世纪最糟糕的发明!我连自己睡觉的时间都控制不了。”
“就是!每天一针打过去就像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周围几个牢房里响起陆陆续续的应和声,本来安静的房间突然就像煮开的水沸腾起来。
只有走廊尽头的一个牢房里仍旧悄无声息。
“嘘。狱警来了!”刚才报时的房间出声提醒道。
监狱里瞬间就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走廊尽头停下。
铁栏杆上挂着个生锈的牌子,牌子的边角已经生钝,上面的字眼却仍旧醒目:
【姓名:陆顾行 性别:S级男ALPHA 党派:鹰党 罪名:叛国处以死刑 日期:2046年7月6日】
陆顾行是红盟特A级单人监狱出了名的怪人兼特殊罪犯。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其他罪犯ALPHA没有的止咬器,黑色的器物与小麦色的皮肤融合的很好,四周墙壁较之其它房间,算得上格外干净,上面的霉斑被人刻意磨掉,只是不少的坑洼揭露出这面墙的陈旧本质,墙面上写满了正字。
一共六行十六列。
“1804,有人来探监。是孟……”
“抱歉,没空。”
陆顾行直接打断了狱警的话语,这位红盟前元帅即使在狱中也保持着一贯的强势和果断,即使他的用词十分礼貌,可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架势,让人感觉他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属却拒绝不上档次的访客。
坑洼的墙壁上在新的一行添上一横。
狱警看着充满拒绝意味的背影,只能尴尬地缩回自己开门的手,一路小跑着回到探视窗口。
“抱歉,孟指挥。1804说他不接受探监。”
孟同山西装笔挺,看不出一丝皱褶,领带系得端正,即使在闷热的7月,他依旧穿的严严实实,甚至领结和袖口还别了精致的夹子,与一整套昂贵的服装不同的是——手腕上戴着个破旧的抑制手环。
狱警小心翼翼地看向这位以严格狠辣且不按常理出牌著称的首席指挥官,生怕这一场神仙打架,让自己这只小鬼遭殃。
这可是他第一天上班,现在被炒鱿鱼,连工资都领不到。
领不到工资,他就吃不起饭,喝不了酒更用不起电。
还会被赶出单位发放的房子,只能去住四面都透风的安居房。
战争时期,找份靠谱的工作可不容易,尤其是这种铁饭碗性质的岗位,他才不想因为这件事被迁怒至炒鱿鱼。
很快,狱警就松下口气,孟指挥并没有因为拒绝产生不悦,还平易近人地朝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没事。”
其实孟同山并不意外得到这个消息,这不是他第一次被拒绝了,但不同以往的是,孟同山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狱警。
牛皮纸的信封轻飘飘的,有几枚微小的椭圆形颗粒在信封皮上凸出形状,不仔细看会让人误以为是纸上的花纹。
“麻烦帮我交给陆先生,这是免查证。”
孟同山又拿出一枚雄鹰徽章递过去。
免查证都是一次性的使用性质,芯片植入在雄鹰的眼睛里,狱警将徽章晃过扫描仪下,响起正确的滴滴声,一枚需要十项一等军功才能换来的证件就此报废。
目前帝国只有三个人有雄鹰徽章
杨可薇、陆顾行、孟同山。
孟同山是最近才被授予,狱警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以为只是谣传。
在战争年代,这种可以夸大自己名声的谣传,是不少军官的好把戏,上面也对这种手段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狱警看见这枚勋章,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就是您上次在授勋仪式,领到的那枚吗?”
“嗯。”
“您…您…稍等,我这就为您检验。”狱警颤抖着手,双手捧过勋章,好像手里的是什么价值千金的宝物。
孟同山冷淡地看着狱警激动到有些异常的表情,他个人并不觉得雄鹰勋章是什么骄傲的代表,只是一些无实质意义的奖励罢了,当然,如果这枚勋章能让自己顺利见到陆顾行的话。
他会很乐意跟军事部的人表达一下自己诚挚的谢意。
孟同山下意识地摩挲着手环,垂着双眸,直到听见证明验证成功的滴声后,才开口道:“告诉他,我用了免查证。”
“是!”
孟同山坐在探视窗口前的椅子上,低着头,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抑制手环。
手环屏幕不断亮起、熄灭。就在孟同山觉得自己要把手环屏幕给搓薄一层时,犯人所待的探视房内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A级监狱的理发师手艺真烂。
这是孟同山见到陆顾行的第一反应。
好好一个板寸,也能剃成凹凸不平的模样,多亏陆顾行的脸能抗得住。
狱警把人带来探视窗口,开启监听器后就快速离开了,只留下两人沉默对望,很快里面的人就把头垂了下去。
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计时器规律的嘀嗒声。
最终是孟同山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埋头盯着脚尖,摆明是拒绝沟通的态度。
孟同山只能通过这人埋首露出的背脊,和略显空荡的衣服判断出——陆顾行瘦了。
两年,每周一次,一共九十六次,这是他第九十七次探视陆顾行,却是第一次成功见面。
他有些踌躇,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
老同学?政敌?
还是继弟?
“这边的狱警又换了一波。”
“探视处的环境也改善许多。”
“白临风前几日也成功升职,不过听说他表白又被杨薇可拒绝了。”
“我前几日去祭拜林学长,他的墓前有许多好看的花,我下次拍照带给你看。”
房间里,只有一人的自言自语,和计时器不断的滴答声。
没过多久,孟同山也觉得这场对话实在难以进行下去,强撑起的笑容耷拉下去。
房间里的沉默让人像溺亡在海水里,窒息、无力。又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死捂住人的口鼻,叫人只能将千万语言往内藏去。
计时器不会因为凝固的氛围停下,红色的数字不断地跳跃着,像是在为这即将被沉默压垮的房间,压上一根又一根稻草。
红色的数字越变越少,门口传来提醒的敲击声。
“十六号房间,探视时间还剩5分钟。”
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在沉默的骆驼上……
孟同山又扯出笑容,竭力装作轻松的模样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吗”
陆顾行抬头快速瞥人一眼,目光在手腕处停留片刻,又很快低下头,本来就攥成拳头的手,握的更紧,手背上有青筋冒出,闷声道:“孟指挥,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你。关心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嚼烂咽下,藏进深处。
铐上镣铐的手松松紧紧,塑料袋不断磨蹭着皮肤,陆顾行仍旧没抬头,嗤笑一声,语气生冷: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还是快说又有什么事吧。”
“咱俩现在这样,也不需要什么假客气的利益了。”
这回轮到孟同山无言以对了,他近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顾行,在看见对方脸上奇怪的痕迹后心下有些诧异,这些痕迹有点像止咬器。陆顾行是到易感期了吗?他张了张嘴,意图多询问点什么,可又害怕迎来变本加厉地嘲讽,最终又将关心咽了下去。
孟同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最没有资格关心陆顾行的人,是他亲手将陆顾行送进监狱。
陆顾行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也是,我对您来说应该也没什么价值了。”
沉默好像又以另一种方式在二人中间延续。
他抬头看向孟同山,突然觉得眼前人变了许多,他说不上具体是什么,皮相上孟同山一如既往的优越。
黑色的头发剃的很短,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到有些锋利的眉眼,眼睛还是像一汪春水。
看狗都深情。
可人的身形却比以往消瘦了许多,瘦的不像一个ALPHA,穿着板正的西装,周身气压暗沉沉的,嘴角平直,他记得孟同山有一张漂亮的嘴唇,嘴角永远是上扬的,现在却变了。
陆顾行突然感觉心被揪了一下,心中暗暗嘲讽自己——这就是年少不可得之物的魅力,哪怕他曾用尖刀刺过自己,自己却依旧会心疼他,对他心软。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陆顾行道:“下次别这么浪费免查证。”他伸开手心,里面是一个装着几枚椭圆颗粒的小密封袋,是种子。
孟同山看着种子,怔愣了一下。
这些种子是他特意找到并放在信封里送给陆顾行的,为什么陆顾行要把种子还回来?
“这是鸢尾花,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它。”
“但你也知道它代表什么,这里不适合它。”
“十六号房间,探视时间到。”
狱警小跑着过来,打开声音阻隔器,可以传递东西的小窗户也缓缓关上。
陆顾行没有等待窗户关完就起身离开,由于手脚被束缚,让他行动有些迟缓,只是脊背依旧挺拔,像是一颗松柏,永远都不会被积雪压弯,他离开的很快,有点像是在逃离,但可是孟同山依旧看到几个狱警按压住他,以一种屈辱的方式给他带上止咬器。
孟同山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转过头,好像对此并不关心,如果忽略孟同山有些颤抖的双手,他的面部表情可以说是将内心情绪的波动掩饰的滴水不漏。
狱警问道:“孟先生,您怎么了?”
孟同山没有搭理狱警,抬头望着后面像是成排麻雀的监视器,每一个的眼睛都闪着红光,他垂下眼睫遮掩住嘲讽的神情:
红盟是真舍得在军事监狱砸钱,明明电力已经十分稀缺,但仍然舍得开那么多监控器。
“杨理事长今天来了?”
“是的,1804给您东西,也是理事长看到监控后批准的,不然您是知道的,我们不允许罪犯往……”
罪犯?
孟同山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满的情绪,但很快掩饰下去,只是出言打断道:“好,我知道了。”便低下头快步离开这个让他时时刻刻都感觉喘不过气的地方。背后传来狱警的声音:“孟指挥,我送您出去?”
他没有回头,只是挥着手示意人不用前来。
孟同山坐在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书桌上,恰好在桌上一个光秃秃的花盆里终止。
几枚种子从白皙的手掌心滑落到花盆里,孟同山像是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般,双手合十朝阳光出拜了三拜,再轻轻地给种子覆上一层土。
他记得的:鸢尾花代表自由,他会让陆顾行此后都沐浴在自由之光下的。
“指挥长,新的战报已送达,请尽快查收。”
终端上传来消息,将孟同山拉回现实。
“接受。”
陆顾行穿过长长的走廊,脚踝上的电子镣铐让他没法走的太快,手铐随着步伐发出响声,头上的灯光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一明一暗的跳跃着。熟悉的铃声响起,虽还没有走到牢房,但他能大差不差的猜到场景。
房间飘着一股馊味混杂这汗液的酸臭,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排在窗口前,头发都被剃成整齐的圆寸,脸上是麻木冷漠的表情,手里端着看不出是饭菜的粘糊状物体,值班的狱警戴着面罩端着枪站在四周。
不过半刻,监狱里就可以听到一阵铃声,是红盟的军歌,从不远处的第一军校传来。
这所监狱里大部分人都是毕业于那所学校,陆顾行也是。
但距离他毕业已经过了十二年的时间,军校里的时光大多都成为模糊不清的画面,偶尔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或许是今天见了故人的原因,那些被强制尘封的记忆突破匣子,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把他推回八年的夏季。
那个阴雨绵绵却仿若坠入爱网的夏日
“陆顾行!陆顾行!别睡!”
在迷糊中,陆顾行依稀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费力地撑开有千斤重的眼皮,发觉自己正趴在孟同山的背上,周围是一重又一重的树林。
“这是哪里?”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像砂纸磨过一般粗砺,吞咽着口水,想让声音恢复正常,嗓子却如刀割般疼痛。
“咳、咳……”
孟同山回头瞥他一眼,脚步不停,汗水已经浸透他的后背:“这是密加里林禁C区,喉咙痛是高烧引起的扁桃体炎,少说话。”
“咳、咳、嗯。”
实际上,陆顾行也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他能做的只是勉力保持清醒,坠崖导致的伤口和高烧后疼痛到发昏的大脑都在牵扯着他的神经。
【死刑倒计时:37小时30分0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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