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大学几年,都是聚少离多,现在毕业了,又往远处跑,王老师之前表达了好几次不愿意,还特意请她帮忙劝劝。
就一段时间不联系,好像王老师也没什么想法了,沉着冷静。
王明慧还没回答,王水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娇娇,你这悄悄话不够小声,我都听到了啊。我什么时候不是开明的家长了,孩子嘛,长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虽然很难受就是了。
闺女跑得远,那都是另外一回事。
可那是山里,万一遇到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了。
好说歹说,至少愿意换个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偏僻的地方。
并且王明慧答应她,最多十年,等她年龄大了,会回来陪伴在她的身边,进她的单位,寸步不离。
孩子都这么说了,再拉着脸,强行把人留在身边,也就不合适了。
事儿都这样了,还不如说得好听点呢。
阮娇听她这么说,嘿嘿一笑,“王老师开明啊!”
她其实也不是很赞同二姐跑得很远的,尤其是她盯上的地方,估计也就堪堪能吃饱饭。
这样的地方,父母都不会重视教育,甚至还在用武力解决问题,去了会很危险,也没有什么成果。
很多事,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
去和一群觉得读书无用的人谈学习,事倍功半。
别的就不说了,就小石村,都不算穷,现在也不重视教育。
哪怕和附近几个村有新建的共同的小学,还是有不少孩子没去读书。
阮娇也劝过她,在城里教书也是一样的。
可是,二姐只告诉她,“你觉得没有希望,我也觉得没有希望,你不做我不做,我们大家都不做,永远都是那样。”
她当时眸子清澈,“城里有很多老师,孩子们不需要我。我希望,能多改变一些女孩子的命运,哪怕一个呢。”
她说:“娇娇,我也算寒窗十几年,不想所学只会裹肚,被生活磨得平平整整。趁我妈还不需要我照顾,十年,十年后再来照顾她。”
她又说,看看桃子姐她们。
阮娇当场没话说了,桃子姐她们,都是十五六岁就嫁人换彩礼,不是她揽功劳,如果没有她,村里的好多女孩子都在家带娃喂猪挨骂。
96年了,很多人南下打工。
但是她们基本都是睁眼瞎,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敢出去。
二姐既然要做这些,她唯有祝福,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的。
既然是送别,劝说的话,自然不必再说。
每个人,都有想要的生活。
二姐又喝多了,抱着王老师发了一顿酒疯,惹得她泪水涟涟。
第二天醒来,王水秀让她承诺,去了他乡不许喝酒,没钱了一定要吱声。
得到王明慧指天发誓,这才目送她离开。
阮娇负责把王老师送上回鹿原的火车,她才折返驱车去国大。
半路上,买了一束鲜花。
在舅舅那边的时候,薛惊年给她打过电话,说要正式毕业了,在学校有演练,需要排练,就不去找她了。
算算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
虽然进不去,观看他学业生涯的结束,可以等一等。
薛惊年和胖子他们出了校门,就看到她现在门口不远处,穿着明黄色的长裙,长发飘飘,手里还捧着花。
人来人往的校门前,烈日炎炎,她仿佛是穿越而来的春天,头顶的灼热都消失了,只留余暖。
第323章对你的情意,你不明白
四年的训练,胖子已经不怎么胖了,不过这会儿眼睛都眯了起来,满是促狭,“还是班长你有先见之明,高中就先找好了对象。不像我们,都毕业了,还不知道上哪找去媳妇去呢。话说,你当初真是下得去手,那么小的小姑娘,你就给人骗……”
薛惊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哪里是骗?
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好吗?
他一句话都懒得说,迈开长腿,大步奔向阮娇,“这么热的天,不在家呆着,一会儿晒晕了。”
阮娇不理会他的怨怪,把花递给他,“薛同学,恭喜你毕业了。”
虽然他早都在工作了,毕竟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毕业。
薛惊年接过花,单手把她搂在怀里,“谢谢。”
“哟哟哟!嫂子,老大害羞了,你看他,你看他!”胖子在一边起哄,“实在感动,那就亲一口呗。”
薛惊年耳尖都红透了,隔空虚踢他一脚,看着阮娇,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多年的沉稳,好像变回一个青涩的少年。
两人几乎上什么事情都探索过了,可是这一束花,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
有一种,人在地上,心在天上飘的感觉,心里涨得满满的。
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爱娇娇了,可是每次,都会觉得更爱了一点。
她到底是怎么想到的,跑过来给他送花。
阮娇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确实很烫,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一束花就能让他不会说话了。
既然大家起哄,这种气氛,她还是很配合的在薛惊年脸上亲了一口。
周围一片善意的唏嘘声,还有吹口哨喝彩的。
他们的生活,比寻常的大学生枯燥得多,每天都是学习和训练,哪怕双休了,他们的假期依旧还是一个月两天。
这种场景,更多的是善意的祝福。
纷纷起哄道,“薛惊年,亲啊!亲啊。”
薛惊年把阮娇搂在怀里,睨了他们一眼,“别来我这找望梅解渴的事儿。”
想得美,他的媳妇,他自己亲,也不能亲给别人看。
一群光棍汉子,看什么看。
“切~小气。”胖子撇ʝʂɠ撇嘴,“你和嫂子不是要结婚了吗?到时候我要凑近了看,有本事你也别亲啊。”
“结婚……那可不一定哦。”连金蓉慢慢地走到两人身边,意味深长地看了阮娇一眼,“她的成分不太好,而薛惊年这棵好苗子,可不能被污染。”
开什么玩笑,阮娇的爸坐牢,这事在华清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她只不过小小的说漏嘴,班里还有谁不知道?
有犯罪分子的爹,军婚的政审材料能过才是怪事。
她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的那束鲜花上,鲜花娇嫩,一如看起来娇软的阮娇。
可惜咯,这朵花,落不到薛惊年手里。
见薛惊年脸色微沉,胖子忙拉开连金蓉,“你胡说八道什么?”
连金蓉没搭理他,抬着下巴说道,“我真的不理解,你们男人怎么就喜欢这种娇弱的花,有什么好的?”
她辛辛苦苦训练,以后能够报效祖国。
阮娇这种女人,就知道吃喝玩乐,搞点小手段,就把男人感动的一塌涂地。
薛惊年就算了,连胖子都要试图护着他。
还有谁不知道阮娇的父亲是犯罪分子吗?还在那起哄,没见过女人吗?
她的话说得很难听,其他人收敛了笑容,都没有说话。
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后,薛惊年的对象也是很有心的,至少他现在是幸福的,为什么不能祝福。
也不得不承认,连金蓉说的是对的,两人结婚的概率,难如登天。
看两人的目光,带了些许怜悯,女方的父亲,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
阮娇看着大家的脸色,有种不祥的预感,提交的审核资料,应该是被打回来了。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这一刻还是有些许茫然。
薛惊年伸手按了按她的头,沉声说道,“不用管她,这就是有病的人。”
连金蓉离得近,听到了他的话,又气又怒,“你是不是没有心的?同窗几载,我对你的情意你不明白吗?论家世,论理想,论人生观,我哪点不如她合适。”
这几年,从来没有放弃过薛惊年,正好阮娇进不去学校,她嘘寒问暖,奈何对方从来都不给好脸色。
她也是天之骄女,都放下自尊了,还想怎么样啊?
反正都毕业了,阮娇和他也没有可能,再不趁势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至少,她也是敢爱敢恨。
薛惊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下不留情,“我跟你没有相同的人生观,明知道别人有对象,还要巴巴的往跟前凑,没有廉耻之心。”
他不想随便骂人,可是结婚申请本就就被驳回了。
大家谁都没提,气氛好好的,娇娇也开开心心的,她非得出来搅和,没打她一顿,都是素质好的了。
连金蓉红了眼眶,别过脸,迅速擦了眼泪,“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而且你们本来就没有可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薛惊年没再搭理她,拉着阮娇的手往车那边走。
身后传来连金蓉的声音,“你非要这样吗?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光明的前途吗?那这几年的努力算什么。”
她说着,追上来,盯着阮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不该那么自私。让他为了你,放弃一切的一切。”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妈妈。”阮娇不冷不淡地说完,平静地说道,“让让。”
回到车上,气氛略显沉闷。
阮娇不想这么呆着下去,挑眉说道,“魅力挺大啊,都四年了,她对你还有想法呢。”
薛惊年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娇娇,没……”
“我知道。”阮娇迅速打断他的话,笑道,“都在预料之中,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