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宏誉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的陆远洲,已于27日下午三点,在内部董事大会上正式宣布卸任宏誉集团CEO一职,此后不再参与宏誉的运作。
消息一出,万众哗然。
这位只有初中学历的美女总裁前半生可谓传奇。
她从十五岁辍学出来打工,白手起家到现在,整整17年,几经起落最终站在金字塔尖,之后被无数人奉为传奇。
没想到却这么突然的就宣布了隐退。
记者们一窝蜂的跑去宏誉大楼作采访,得到的消息却是因为陆远洲个人原因。
但外界都知道,陆远洲本人才32岁,正是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好年纪,大好江山摆在眼前等着她继续开拓,她却这个时候选择退隐江湖,难道是身体突发了什么恶疾?
这个消息自然不会得到验证。
但事实上陆远洲确实是因为个人原因,也确实是因为身体突发了“恶疾”。
不过这个“恶疾”算是雷声大雨点小吧,虚惊一场。
年终体检,身体里长了个瘤子,兵荒马乱的去做了病理切片观察,最后说是良性,及时切除就行了。
但即使是这样,陆远洲仍然心有余悸。
这些年她太拼了,身体各处早就开始预警,是她自己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时候敲响的这个警钟,算是给她这披荆斩棘的一路按下了暂停键。
人活着,首先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然后才能有其他。
这是陆远洲躺在病床上这几天最深刻的感悟。
私人秘书小章这时把床摇起来一点,给她用吸管喂了一点水后,又默不作声的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来给她按腿。
躺的久了肌肉会萎缩,护士叮嘱过需要陪护的人时常按摩辅助小腿肌肉恢复功能的。
陆远洲刚出手术室第二天,不能进食,说话也是虚弱无力的,她嘱咐小章:“回头去找个护工来,我一年给你开百万年薪,不是叫你来做这些活的。”
小章抬起头笑了笑,她轻声细语地说:“我自己愿意做的,您就别管这个了,您只管躺着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小章毕业没多久就进了宏誉,到现在已经跟了陆远洲三年,陆远洲也算知道这小姑娘的秉性。
看着柔柔弱弱安安静静的,性格上却实在很有韧性,交代她的事情从来办的妥妥贴贴,有时候连她想不到的地方她都能事无巨细,实在给她省了很多功夫。
这会儿拗不过她,她便由她去了。
小章按了一会儿这边,又将凳子搬到另一边按了一会儿那边。
一直按的陆远洲都快睡着了,她才忽然说:“对了,俞总,荣总的秘书昨天下午打来电话,说他们的飞机已经出发了,大概今天晚上六点就能到。”
陆远洲睁开半瞌的眼,其实她并没有睡意,不过她也没有责怪,反倒奇怪地问:“他们不是巡视欧洲那边的分公司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章说:“本来按行程是下周一的,不过这不是知道您生病住院做手术了吗,所以就提前一个礼拜回来了。”
“哦?”
小章说,“我知道,您不让我跟荣总说这件事,是有自己的考量,也怕他分心,工作上出什么岔子。毕竟荣总现在人在国外,不比国内一切顺心。
可是我想着,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最需要关怀的,虽然您经常说自己的心是铜墙铁壁,可是荣总如果这个时候在您身边的话,您心里其实也是会更安心的吧?”
陆远洲不得不再次服气小章细腻敏锐的心思,她笑着感慨:“你啊你啊,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肝……你也不怕太了解我了被我忌惮?”
小章笑的有点狡黠,她低下头去继续捏陆远洲小腿上的肌肉,眉梢眼角都是温顺的笑意,
“您不会的。”
陆远洲笑着摇摇头,再次瞌上了双眼。
可能是注视的药物太多,身体实在需要吸收恢复的时间,白天从来睡不着的陆远洲这会儿也有了睡意,渐渐进入了梦境。
醒来时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私人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病房里隔音效果更加好的出奇,陆远洲都能听到自己刚醒来时轻浅的呼吸声。
她动了动,发现有另一只手正握住她布满针眼的手,与她十指相缠。
陆远洲彻底清醒了。
“回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呢?开灯。”她说。
那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转身又叫别人温声道:“去把灯打开。”
灯光亮起来,陆远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好在有人提前捂住了,所以不适感也只是一瞬间。
她慢慢掰开给她挡光线的这只手,眼前手的主人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清晰。
眉眼温润,轮廓精绝,冰肌玉骨,俊美天成。
陆远洲这32年来征战商场阅人无数累计下来的词库里,所有能用来形容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他身上。
姜颂宁。
“欧洲的事情都完了?”
她先开口问。
姜颂宁的目色沉沉的,他望向陆远洲的眼神柔软又破碎,灯光印在他墨黑的瞳仁里,像一片盛满星光的苍穹。
他眉头紧皱,语气隐忍,说出来的话却是温和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他终究不忍在这个时候苛责她。
陆远洲说:“也没多大的事,良性而已,切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倒是你的公事紧要,华容不比宏誉,上市公司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年尾又是审查最忙的时候,你不好这个时候为了我耽误这些事情。”
姜颂宁看着她,神色略有些不快:“没有你,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工作。”
这话说的有些古代昏庸帝王的那个味道,要美人不要江山一样。
陆远洲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安心,我一时是死不了的,不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还要活到80岁好好祸害你一辈子呢。”
姜颂宁紧抿着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略无奈的笑容。
“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握着陆远洲的手,柔声跟她说,“出院了就搬到山庄里去住吧,那里空气能好一点,环境也不错,对你身体恢复好。”
姜颂宁口里的山庄,是华容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从政府手里买过来的一块地皮,造价200亿。
本来这块地是准备开发出来做旅游景点度假村什么的,后来姜颂宁个人把这块地皮做了其他的规划,不对外开放了。
稍微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姜颂宁之所以一掷千金,也不过是讨他身边那位同样名声远扬、素有“最杰出商界女性之一”之称的美女企业家陆远洲的欢心。
说来这两人的关系,至今也是个谜。
原本他们确实是情侣,后来却一致对外都称自己是单身了,公开场合露面也恢复了君子相交,点到为止。
可私底下,那些不太重要的聚会,酒宴,这两人却根本就是如影随形极度亲昵的。
谁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在唱什么双簧戏。
不过总结起来大家就一句话,有钱人嘛,玩的跟别人不太一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陆远洲本人当然知道别人背地里对她和姜颂宁关系的万般揣测。
不过她奉行的理念一向是,任外面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还是别搬了吧,”陆远洲躺在病床上,随手握着姜颂宁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想了想她又说,
“我那地方也不小了,明年春我准备重新规划一下花园的布局,叫园林公司的人来给花园造个景,这样在家里闲着我也能每天起来看看风景。
不然换个地方睡,我又要整夜失眠……你也知道我认床能认到多让人崩溃的程度。”
姜颂宁只说:“这山庄就是给你修的,你迟早也要住进去,早点住进去睡习惯了也好,否则以后年纪渐渐大了,睡眠更不好,到时候恐怕会更加难适应。”
陆远洲便适时止住了。
也的确是这个理,早住晚住都是住,早一天住进去还能早一天适应。
出院后,陆远洲便搬过去了。
不过此时阳历年虽然已经过去,但阴历年还有十几天才能过年。
春节前夕,那些住院时被拦住的下属、客户、员工以及一些她交往略近些的朋友,也都开始接连上门来探望了。
陆远洲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她专门抽了几天时间来应付。
小章是事无巨细的私人秘书,跟着陪在身边端茶倒水迎来送往。
而另一个当了陆远洲五年行政秘书的小邹,则已经移交给宏誉新上任的CEO管辖了。
工作交接,小邹已经忙了好一段时间,连个来看陆远洲的时间都没有。
就是现在到了年尾,她也还是整天风风火火四脚着不了地。
新上任的CEO姓严,同陆远洲这样温和无害的笑面虎不同,她是个铁面无私雷厉风行的铁娘子,工作上一向以严谨认真著称。
她一上位,整个宏誉内部的皮都紧了一圈。
毕竟宏誉内部都以为,陆远洲卸任,会提携另一个跟她关系更好、人也更好相处工作能力还更强的副总当宏誉的新总裁的。
没想到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个人。
小邹乍然换了老板,整个人还没适应过来就被当成了陀螺,一圈圈抽着不停歇的转。
她纵然名校毕业能力超群,一时也还是应对不暇分身乏术。
这会儿得了空来看望陆远洲,她不由得大吐苦水:
“严总这个人真的过分严厉了,俞总您不知道,我参加工作六年,还没见过这么严厉的上司呢,但凡做错一点事就会被她严厉批评,我现在都快被严总弄的神经衰弱了!”
陆远洲听着,不接话,只是笑而不语。
小邹走了之后,陆远洲问小章:“你觉得严总这样严厉,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章想了想说:
“我觉得是好事。
您一手创立的宏誉现在已经是行业内的佼佼者,咱们旗下的平价服装和女性用品出口全世界六十多个国家,每年的营业额都在大幅度增长,市场已经打的够开了。
自古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想要守住宏誉已有的商业布局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是再去开辟新的版图?
再说这些年,对家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您,想要与体量那样大的一家上市公司共存,宏誉谨慎入微恰恰才是最要紧的。
另外那个副总,他是人更好相处,工作能力也更强,上位后可能会带领宏誉迈上一个新的征程。
可是那个副总有时候太激进了,这一点连我都看的出来,何况是您?反倒是严总这样看着严厉却谨慎保守的人,才更适合现在的宏誉。”
“最重要的是,”小章说,“我相信您的抉择。您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决定,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有您自己的用意。”
小章看她总是自带一圈光环,陆远洲忍不住批评她:
“你这也太盲目信任我了,怎么我就没有错的时候吗?
万一另外那个副总才更适合宏誉呢,到时候我岂不是自打嘴巴,还耽误了宏誉以后的发展?”
小章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相信您。”
陆远洲忍不住大笑。
身后这时有人远远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远洲靠在沙发上,半个身子转过去,玄关处姜颂宁正将大衣外套递给保姆,随手又扯掉了领带扔到一边。
他换完鞋走过来俯身亲了亲陆远洲,又问了一遍,“刚刚在笑什么?”
陆远洲说:“小章,这姑娘看我总是自带滤镜,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对的,盲目信任的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姜颂宁挨着她坐下把人拉到怀里又亲了一下,他抵住她的额头跟她亲昵昵地说:
“岂止啊,我看你也是带了滤镜的,你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完美无暇的,我爱你简直爱的海枯石烂无法自拔。”
陆远洲的身体一好起来点,他整个人也轻松了一圈,重石落地似的,也有心情再度跟她像往日一样调情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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