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还又说到我们身上来了。”景卫衔摆摆头,“咱们没外人,都好说。可你这个事还是得抓紧,夜长梦多。而且陈园那边,你也不能老这么糊弄,公司以为你在上班,颜斯凝以为你在忙公司的其他事,谁都没往细处追究,可万一哪天穿帮了,不好收场。”
“知道,我知道。”周星抓抓头皮,沉默半晌把烟摁灭,重新打起精神,“不管怎样,我得抓住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让女儿陷入险境。”
三个男人又聊了一会闲天,然后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颜斯凝照旧去刘园看景卫衔他们修复建筑彩画,繁冗的前期工作基本完成,终于到了她最想看的部分——彩画绘制。
从颜料的调和、加胶、加白粉(指白色颜料),到刷色试色,颜斯凝都认真跟着看。彩画的色相命名和国画很像,比如佛青调好以后,往里加入一定量的白,搅合均匀就是浅一个色阶的二青,二青再加白,便是三青。
等工人调色的功夫,景卫衔已经把他原来扎完孔的牛皮纸图谱固定在了横梁上,然后拿着一只小粉袋往牛皮纸上不停的拍,这一步也叫‘打谱子’。
颜斯凝一边从旁看一边感慨:“白粉从扎过的小孔里透下去,就能在横梁上留下点状的彩画轮廓了。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
一直站在高处专心打谱子的景卫衔,微微侧脸瞧了她一眼,下巴一挑:“古人?你知道几个古人?”
“长得帅的我都知道,”颜斯凝故意掰着手指头数:“比如潘安、宋玉、卫玠,还有兰陵王。”
景卫衔撇撇嘴‘哦’了一声,接着道:“我最近刚从王畅那儿听来一个词,叫颜狗,原来还不太懂什么意思,被你声情并茂的这么一诠释,我好像瞬间就明白了。”
“颜狗又怎样?你们男的不也是?赚钱、干饭,那个女的真好看?”
景卫衔听后扬扬眉,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拍完最后一截谱子,把牛皮纸揭下来,横梁上留下均匀清晰的‘箍头’、‘卡子’、‘包栿线’。
“哎,那如果以你的标准给潘安他们几个人的长相打分,满分是十分的话,他们分别能打几分?”景卫衔收完牛皮纸等用具以后,好奇的凑过来问。
颜斯凝没想到他会这么八卦,瞧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笑嘻嘻的道:“给他们打几分,我还没想好,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打个 8.8 分。”
“哦?”景卫衔吃惊的往后趔了一下身子,像不认识颜斯凝一样,上下打量她,“能给我打这么高?”
颜斯凝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除了 8.8,你还有一点二。”
景卫衔的笑脸立马变成无语状,摇摇头,去拿颜料了。
颜斯凝一直看他画完整副横梁才离开的。
不得不承认,景卫衔这个人看起来糙的很,可彩画画的确实很精妙。尤其‘包栿头’上的那幅牡丹白头翁,也称‘富贵白头’,艳丽不失灵动,贵气不落俗套,很见些功力。
这么看的话,老包也算是张飞会绣花,文武双全了。
颜斯凝给剩下四个房间设计、定制的门牌也做好送来了。她趁厨卫工作收尾的时机,让工人一起帮忙给挂了上去。
二楼的两间分别是‘清风’、‘明月’厅,一楼则为‘近水’、‘远山’厅。八个字出自苏州沧浪亭‘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一来算是对经典园林楹联文化的致敬,二来呼应陈园的园内景色,也算恰到好处。
很多天没有联系的景卫衔师徒也终于忙完了刘园的工作,景卫衔叮嘱王畅提前和颜斯凝做好沟通,下周一要重回陈园继续完成那边的工作。
颜斯凝打扫完一楼的卫生,喝水休息的时候接到了王畅的电话。
“汀姐,下周一我们要回你那边去。”
颜斯凝笑道:“好啊,园子里的蚊子都饿了快俩星期了,你们再不来,它们恐怕要成为濒危物种。”
“姐,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明天就只能装肚子疼了,先让我师父迎难而上,他块头大,抗咬。”
颜斯凝笑骂他鸡贼,又聊了几句之后,突然记起前几天文物局那边已经把园内安装空调的申请给批了下来,就顺便问了一句周星的情况。
“你和你师父回这边来,那周星在刘园的工作快结束了吗?”
王畅听后有点支支吾吾,老半天才满是难为情的道:“姐,电上的工作我也不懂,要不等晚一点我问一下师父,明天给你答复?”
他这话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术业有专攻,于是颜斯凝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次日一早,颜斯凝刚吃过早饭便瞧见景卫衔师徒进了园子。自从一楼的厨卫装修好以后,她偶尔也会自己下厨煮个面什么的当早饭。
景卫衔依旧是往常的穿戴风格,军绿色工装裤,深灰色半袖上衣。脖子上的金链子越发晃的人睁不开眼,墨镜盖住上半张脸,偶尔叼着烟,不像什么好人。
“晒得比之前更健康了啊!”颜斯凝忍不住调侃:“都快跟墨镜一个色儿了,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碳修炼成精后跑出来了。”
景卫衔手里夹着烟,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她,半天憋出一句:“我现在的颜值能不能从 8.8 往下降降?”
“那你想降多少?”颜斯凝笑问。
景卫衔惆怅的仰头看天,做痛苦思索状。
“降了之后,好像就从有一点二变成了不止一点二…哎!”
他的话还没说完,墨镜便被王畅给摘了,颜斯凝看见他的脸以后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原来这些天他除了画彩画的时候会摘掉墨镜,其余工作时间都是墨镜不离脸,于是被墨镜覆盖的皮肤便明显比其余部位白一个度,显得特别滑稽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