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音端着茶杯过来，看着桑妤跟着裴凛游刃有余的和客户周旋，向来乖巧甜美的脸上难免有些僵硬。

直到送走客户，她才赌气似的低声说道：“桑妤姐，裴总，我先回去了。”

桑妤脸色淡淡。

她又不甘心的看了裴凛一眼，扭头离开。

会议室只剩下桑妤和裴凛，桑妤拧眉想了下，问他：“考虑好了，真的要带她去晚宴?”

“不然?”裴凛捏了下眉心，随即说道：“以后让李烁跟我见客户。”

李烁是总裁秘书处的另一个秘书，一直负责的都是公司内部的问题。

桑妤想到宋音音刚刚那委屈又自卑的眼神，心下了然。

但也忍不住感叹了句，“你对她未免太好了点。”

裴凛没否认，“小姑娘，自然得护着。”

“对了。”他想起什么，突然叫住桑妤，“你帮她选一条礼服，钱从我这出，就说是公司报销。”

桑妤从不知道裴凛对人体贴起来原来是这样，她僵硬的点头，“我问问她有没有喜欢的。”

快下班那会，桑妤拿着几套款式回来，准备问宋音音有没有喜欢的。

结果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宋音音委委屈屈的声音，“裴总，您还是带桑妤姐去晚宴吧，我什么都做不好，怕给您丢脸。”

桑妤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然后她听到了裴凛说，“她是员工，你是女朋友，你说带谁去更丢人?”

桑妤垂目。

原来她只是员工。

周末，裴凛带着宋音音去晚宴，桑妤没有多关心。

只是在下午出门的时候，同样碰见裴凛也出门。

他单穿了件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若隐若现，有些勾人。

巧合的是，桑妤身上的及膝连衣裙是黑色的，裴凛的衬衫也是黑色，加上款式都简单，所以不经意看上去有点像特意穿的情侣装。

桑妤顿了下，若无其事的和裴凛打招呼，“现在出发去晚宴?”

裴凛回了个嗯，神色淡淡，没什么兴致的模样。

电梯在一楼停下，桑妤先走一步，她约了丽萨吃饭。

丽萨之前被辞退的时候，桑妤就想找裴凛问，但是没机会。

她们约在一家日料，丽萨看见她就忍不住抱怨，说自己被冤枉的太惨。

分明是宋音音自己的工作没完成，她才训了几句，结果罪名就成了霸凌实习生。

桑妤说：“她现在是裴凛捧在手心里的，你惹了她不好处理。”

丽萨不理解，“裴总看上她什么了?”她说完，似乎替桑妤有些不平，“听说裴总现在有意在培养她?”

桑妤为了裴凛付出多少，凌华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很拼，也豁得出去，只要是裴凛想要拉拢的客户，桑妤就算是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也会交给裴凛一个满意的答案。

桑妤低眉抿着杯子里的清茶，没说话。

凌华的人都说宋音音是下一个桑妤，桑妤自己却并不认同。

她是裴凛手把手教出来的，从青涩的十八岁，到现在这样能独当一面的模样，都是裴凛带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宋音音不一样。

她是被裴凛捧在手心里，一点一点浇灌。

他让桑妤带她，他毫不犹豫的让宋音音跟着他见识各种各样的场合。

哪怕明知道，宋音音还远远不到及格线。

和丽萨分开后，桑妤正准备回家，就接到裴凛的电话，他语气不太好：“津南医院，过来。”

桑妤过去的时候，裴凛已经包扎好手腕，宋音音担惊受怕的坐在一旁，眼圈通红。

桑妤脚步不停，眉心蹙着看向裴凛的手腕：“怎么受伤了，不是去参加晚宴吗?”

裴凛坐在急诊室里，神色不太好看，“被追尾了，肇事司机还在。”

“我去处理。”桑妤说完，又看向旁边还在呆坐着的宋音音，好心问了句，“你有哪里受伤吗?”

宋音音看着她身上那件和裴凛看起来很相近的裙子，愣了下，眼眶比刚刚更红了些，她吸了下鼻子摇头：“我没事，只有裴总的手腕伤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桑妤的裙子上，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桑妤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去找肇事司机交涉。

等到处理完，又去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水和一包消毒纸巾。

她刚刚看到裴凛的嘴唇有些干。

桑妤拿着东西过去，裴凛闭着眼在休息，她拿着水在思考要不要叫醒他。

“桑妤姐。”手肘被人戳了下，宋音音低声开口：“你把东西给我吧，裴总醒了我给他。”

她看着桑妤，尽管声音温和，但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而且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往桑妤身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