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清顿了顿,“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供理智客观的分析,我是局外人,我肯定会选最没风险的方式,但你的决定才是关键,你的感受才最重要,你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不必现在回答我。”
蜀王妃十分不解,“但这是如何能做到的呢?脸皮可以换?是要撕下整张脸皮吗?”
她的脸如今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实在无法想象把整张脸皮撕下的那种痛楚。
“不用撕下,我也没办法跟你说过程,只能跟你保证,全程不痛,换好之后,你的脸会恢复如初,而她的脸也可以做到和你如今不一样,至少叫人看出不一样来,当然,前提是你不想让她死的话,我就多费点功夫的事。”
“让她死?”蜀王妃眼底充满了悲愤,“让她死才是真的便宜了她,月清,我想让她活着,以兰宁侯府二小姐的身份继续活着,但我要她毁容,痛不欲生,才可消我心头之恨。”
杀身,毁容,杀子,此恨不共戴天。
周月清点头,“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做了决定,要继续当蜀王妃,这条路比较艰险,或会再面对杀身之祸,而且,还要周旋宴席指证的事。
不过,蜀王妃其实很聪敏,一旦振作起来,她知道怎么化解危机,而且,如果冷霜霜的脸毁了,岳成林不会娶她为侧妃,而他又想继续跟兰宁侯府保持关系,争取兰宁侯在朝在军的支持,或会打消对蜀王妃的杀心。
蜀王妃轻声问道:“月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周月清不假思索,“选第一个,杀了冷霜霜,取代她,从此离开蜀王府。”
蜀王妃眼底湿润,声音颤抖,“若无孩儿,我会这么选,但我看清楚岳成林了,他是个癫狂偏执之人,且心狠手辣,来日娶的王妃也不知什么秉性,未必会善待我的孩儿,月清,是我把他带到了这世上,我要竭尽一切的努力对他负责。”
周月清点头,“明白。”
“你还不明白,等你有了孩儿,你就会明白的。”
周月清沉默着,她自然明白,她有一个妹妹,天真憨厚,不知世间险恶,她往日护着妹妹,便如同护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身份不同,但感情是一样的。
她前生遭逢大难,但之前她一直把妹妹教育得乐观坚强,相信她如今也会过得很好。
收敛心神,她对蜀王妃道:“既然你有了决定,那么从现在开始,拿出你的坚强,藏好你的情绪,要在蜀王府生存下去前期必须冷血淡情,杀伐果断,至少要给人营造这样的感觉。”
蜀王妃眸子含泪,“我会记住的。”
周月清让她睡一会儿,打开系统为她检查身体。
产后体虚严重,恶露还不止,血色素很低,严重的贫血。
伤口反复没好,好几处都腐烂了,就这么恶劣的身体状况,她还能撑得住,周月清也不禁佩服。
清创之后给她开了输液消炎,便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她。
方才的话题,让她想起了妹妹宝意,那才是真正藏在心底的软肋。
或许对紫衣的关注,便是一种亲情投射,尤其在知道她和紫菱的事情之后。
她之所以觉得紫菱所做的事情过于窒息,但同时也能理解一些,是因为切身处地代入了长姐的角色。
在紫卫队里当差,无处不在的危险,换做她是紫菱,也会无比严厉,确保她不会犯错。
但是,再退一万步,如果她是紫菱,是绝不会让紫衣进紫卫队的,便正如她希望妹妹能过寻常人的安稳日子,与天战医局不沾半点关系。
输液之后,蜀王妃还没醒来,周月清也没叫她,推门走了出去。
尚妈妈果然在外头,一见她出来便马上过来,“姑娘,王妃情况如何?”
周月清道:“她伤口灌脓,我清理过了,明日我有点事要忙,晚上才会过来,不必找人在这里守着。”
之所以今日非不让尚妈妈进去,一个是因为治疗不让人看,另外一个是要蜀王府的人习惯她医治时不许旁人在场,那么明天晚上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
尚妈妈问道:“不知道王妃要医治几日?”
周月清道:“没那么快,伤势太重,且产后没调理好,问题很多。”
尚妈妈并不在意王妃的身体如何,听到周月清说要治疗一段日子,这就放心了,治疗得越久,大家就越会相信她对王妃用了慢性毒。
周月清回到萧王府便见到蓝寂,打了一声招呼,却发现蓝寂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虽也带着敬重之色,可隐隐有些怨气。
她自是没想到因为今日问到紫菱的事,引发的一场小风波,只以为是云少渊不舒服,便问了蓝寂,“殿下在屋中吗?”
蓝寂点头,“在!”
“我去看看他!”周月清说完便往萧乾居走去。
“姑娘!”蓝寂忽然在身后叫住了她,“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月清回头,眸子沉静,“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蓝寂缓步上前,面容复杂,“属下觉得应该讲。”
周月清站直,抿了抿唇缓解习惯性的严厉,“讲啊!”
蓝寂有种豁出去的执拗,“紫菱是为国捐躯的,您知道吧?”
周月清微微颌首,“知道,怎么了?”
“她值得所有人敬重,您认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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