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是一个段位很高的绿茶。
高到什么地步呢?在这一群游手好闲整日左拥右抱见惯了形形色色女人的公子哥心里,她宁静就算是坐在这种喧嚣吵闹的酒吧,依旧是个只会捧着果汁温温柔柔含蓄微笑的小仙女。
宁静双手捧着杯子,笑得温柔:“没有啦,就是想起一点点不太开心的事情,所以心情有一点糟糕。”
“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咱们帮你解决!”
“就是,还有人敢惹宁大小姐不开心?”
宁静垂下眼睑,翩翩的睫毛上下扇动几次,好一会儿,她笑了笑。
是很难过的那种微笑,让人心疼得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用尽生平最温柔宠溺的语气把她哄着,讨好着。
“就是想起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朋友。”
她曾经有一个朋友,灿烂恣意,笑容明朗,是世界上最最最可爱的女子。
后来死在了陆知礼的残忍之下。
连带的,还有那个刚刚成形的宝宝。
宁静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紧致,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存在过一条鲜活的生命。
——
“陆知礼,你爱我吗?”
“不爱。”
“那没关系,我爱你就好啦。我这么优秀,你有一天一定会爱上我的。”
那时的宁静年少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勉强不得的。也不懂得,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和他是否会跟这个女人上·床,是两码事。
她还记得自己清晨和陆知礼在一张床上醒来时的满心欢喜,甜蜜得好似在蜜罐子里浸了一夜。
她不懂得,甜蜜的尽头就是苦涩。
这晚宁静做了个噩梦。
梦中的自己仿佛一朝回到四年前,和陆知礼的母亲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
“我的儿子毕业是要出国深造的,等他毕业,无论是拿绿卡留在国外,还是学成归国,周围都是高端的学术人士。你一个画画的,能有多大出息?以后都带不出去的!”
“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媳妇,是能和知礼并肩前行的知性女子,而不是一个婚前就和男人同居的不自爱的女人。”
“阿姨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知道你家里好像有点小钱,说出去好像我们知礼高攀了你。但是自古士农工商,我不想找一个浑身都是铜臭味的儿媳妇。再说了你一个包就要好几千,知礼上次为了送你礼物还辛苦出去做兼职,凭什么啊!这包是金子做的还是啥啊这么金贵!”
“知礼从小和我相依为命长大,我呢,也不希望因为你而破坏了我和知礼的母子情分。阿姨还是希望你能主动提出分手,别耽误了知礼的前程。你知道知礼的未来会有多优秀吗?国外那么多所有名的大学都给他发了offer,但是他居然不想读书了,就是为了早日经济独立和你在一起?”
宁静现在听来,只觉得好笑。
她想说,她家不是只有一点小钱而已。她要是愿意,能用百万大钞砸死人。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出国留学,她完全可以跟着陆知礼一起去。只要她愿意,陆知礼能少奋斗五十年。
一个普通家境的工人,你是哪来的自信说我配不上你儿子?
老娘愿意和你儿子在一起,是屈尊降贵,绰绰有余。
她只是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反驳。
因为做了一个那样的梦,连续几天宁静的心情都不太好,再加上随着某个忌日的来临,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
她自认是个心狠的母亲,一年大约只有在宝宝忌日的时候才会去看她。
她的孩子应该是如珠似宝的天之骄女——如果还活着的话。
“我前两天看到你爹了。”宁静将一束小雏菊放在那小小的碑前,“还是和当年一样,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但我对他有偏见,所以也不知道这个印象是否还准确。”宁静语调平静,“我觉得他没有必要知道你的存在,不过你要是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就给我托个梦。”
但宁静私以为,宝宝应该是不喜欢她这个母亲的,因为当年她没有保护好她,所以这么多年,宁静从来没有梦到过自己的孩子。
她心情极度糟糕,在墓地待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接到某位正在出轨边缘的男士的电话。
“静静,你现在有空吗?”汪亚伟语调郁卒。
“嗯,我这边有点事呢。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宁静面无表情,语调却温柔。
“我和菲菲吵架了。”汪亚伟语气低落,“她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唉……”
“你别难过,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你不是有事……”汪亚伟很迟疑。
“没关系啦,我这边不是很紧急,还是你的事比较重要哦。”宁静和汪亚伟约了个地点,挂了电话,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乖女,妈妈先走了。”
“你好好的,空了还是来我梦里和我说说话。”宁静笑了,眉眼间都是温柔,“妈妈想你了。”
她情绪不太稳定,今日没有开车。打车到约定的地点时,因为路上堵车,已经有点迟到了。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这种露天的夜啤酒摊正是热闹的时候。
宁静妆容精致,一身Dior套装,一看就和这里格格不入。可她像是毫无所知,所有的心神都挂在汪亚伟身上。
见他正握着啤酒瓶往嘴里灌,连忙一把抢下酒瓶,“你疯啦,虽然是啤酒,但也不能这么喝啊!”
汪亚伟眉眼间都是丧气:“你别管我!”
他语气烦躁,话一出口又忙解释:“抱歉,我情绪不太好,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的啦。”宁静叹口气,在汪亚伟身边坐下,“你和菲菲到底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可以心平气和的讨论啊,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