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洲在牧云泽工作的地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牧云泽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神态有些憔悴,可看到霍寒洲,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瞬间盛满了怒火。
他冷笑着道:“霍总不是新婚燕尔么,怎么突然想起要找前妻了。”
“她在我的婚礼上假死,难道我不应该问个清楚吗?”
牧云泽听到霍寒洲这么冷血无情颠倒黑白的话,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霍寒洲的脸上。
“我不许你这么污蔑她!顾梦为你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就是临死前,都心心念念地要给你的胃病配出特效药。霍寒洲,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她吗?”
牧云泽睁着通红的双眼,一番话吼得撕心裂肺。
也把霍寒洲吼得怔住。
“她、她死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除了遗嘱生效,还有什么方法能把x癌细胞靶向研究的专利和奖项都转让给你?顾梦一辈子的真心,都喂在你这条狗身上,你醒醒吧。如果不相信,你就自己去查,专利也好,胃病特效药也好,顾玲在国外那些破事也好,你敢去查吗?你不敢吧,因为真相会让你羞愧到无地自容,这么多年,你都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做了什么!”
霍寒洲冷着脸,推开牧云泽。
“不用你废话,我自然会去查。”他不相信牧云泽,总觉得牧云泽瞒着他。
离开之后,霍寒洲立马打电话让秘书去调查这些事情,派出私家侦探去搜集证据。
很快,秘书传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
顾梦真的得了癌症,在一个多月前就在医院确诊了。
他突然想起,似乎就是在同一天,他为了顾玲,第一次向顾梦提出离婚。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抓紧。
其他事情,秘书说还需要时间进一步调查。
霍寒洲回到兰景公馆,踏进家门,看到屋内的摆设,有些失神。
顾玲搬进来后的当天,就让人把顾梦的东西全都清了出去,还把顾梦设计的简约温馨风的装修和家具全都换掉。
顾玲留洋归来,更喜欢欧式宫廷风。
价格高昂的家具自然不丑,可霍寒洲突然发觉,自己还是更喜欢之前简约大方的烽哥。
楼上,顾玲听到动静,下楼迎了上来,紧张地问:
“寒洲,姐姐她怎么样了?”
霍寒洲看着顾玲。
“顾梦她,得了癌症。晚期。”霍寒洲还是不相信顾梦死了,他觉得,一定是顾梦和牧云泽联手骗他。
顾玲心里有些遗憾,竟然没死,不过癌症晚期,离死也不远了,等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想到这里,顾玲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她柔弱无骨地缠上霍寒洲,用暧.昧的声线挑逗着男人:“那寒洲,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恢复?人家做梦都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
顾玲说完,想看看霍寒洲的反应,却被他深不可测的眼神给吓得手脚僵住。
霍寒洲深深地看着顾玲,似乎透过眼神,看透了她的内心。
身为顾家的养女,其实也是顾父当年被保姆算计生下来的私生女,顾玲和顾梦长得有些相似。
但不同的是,顾梦美得温婉柔和,而顾玲美得有些妖娆艳丽。
他们三个和大哥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悉,可现在,他却有种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顾玲。
霍寒洲缓缓道:“你姐姐得了绝症,你想到的,就只是我们的婚礼?”
她连忙给自己找补:“不是的,寒洲,我也很关心姐姐,但我更在乎的是你。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姐姐吗,想要摆脱她的纠缠,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
说着再次缠上霍寒洲,想要用女人最柔软的武器来让他忘记之前的不愉。
没想到霍寒洲冷若冰霜,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说:“婚礼的事之后再说,我要一个人静静。”
然后不理会顾玲挽留,离开了兰景公馆。
一路上,霍寒洲一直在想,难道他真的信错了顾玲?
可他不敢想象这个猜测是真实的。
因为如果是真的,那这么多年来,他岂不是才是真正的罪人。
霍寒洲茫然地开着车。
冷不丁地发现,除了兰景公馆和公司,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最后,竟然是将车停在公司楼下,窝在车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秘书传来了所有的调查报告。
霍寒洲迟疑了很久,才敢打开。
报告很长,霍寒洲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连价值数百亿的项目他都没看得这么认真过。
可看着看着,他的手就不自觉抖起来。
到最后,他扔下手机,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抵着额头,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怎么会是这样……”
原来他,一直都错怪了顾梦。
资料里,写得明明白白。
顾梦说的都是真的。
——胃病特效药,是她专门为他研制的。秘书拿到了牧云泽提供的,顾氏实验室里的监控资料和实验数据配比过程,上千次实验的数据,作不了假。
——顾玲说她国外的导师骚扰她,是骗他的。是她为了学业和事业勾搭上自己的导师,却因为重大医疗事故而连累导师,被死者家属和导师妻子恐吓威胁,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国避难寻求靠山。
而专利的事……
诺贝尔奖评委委员会收到了顾梦的死亡证明书,以及遗嘱里的权益转让申明。
获奖通知以及各路新闻已经遍布国内外,这不可能作假。
诺贝尔奖,多少科学家一生的追求,科研界最高的荣誉,怎么会有人淡泊名利到如此地步?
霍寒洲不敢细想。
只有死人,才会不在乎这些名誉。
资料滑落,一个熟悉的人名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牧云泽。
对了,还有牧云泽。
霍寒洲立马直起身,驱车前去牧云泽的住处。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知道顾梦的下落,那一定就是牧云泽。
顾梦,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霍寒洲开始跟踪牧云泽。
一连几天,牧云泽都是往返于住处和顾氏集团,没有接触其他人,也没有去可疑的地方。
直到周末,他突然换上一身黑色正装,做了造型,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驱车驶向一条新的路线。
霍寒洲眼中一亮,立马跟了上去。
但路越开越偏,几乎要开到郊区。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霍寒洲额头上青筋渐渐暴起,像是在忍耐着某种难言的情绪,手中的方向盘握得几乎要掰下来。
终于,牧云泽的车停了。
可霍寒洲也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