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虚荣心作祟，谢兴泉强撑着点头。
她还没有忘记，宋姚珊这种级别的帅哥，身边向来不缺莺燕环绕。
宋姚珊闻言笑容更加灿烂，眼里盛满绚烂的光芒：“把他带过来认识一下，有机会一起出来玩啊。”
谢兴泉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宋姚珊口袋里的响起的手机铃声率先打断了这场对话。
“还在...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宋姚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今晚这个末日主题的重头戏要来了，我朋友催促我回去，我们走吧。”
谢兴泉脸色微僵，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重头戏是什么，来之前她就看过群里的宣传，在她看来很无聊又俗套的三分钟灭灯接吻游戏。
世界末日的噱头，也只不过是给人一个放纵的借口。拿着一个得体的借口，去完成那些未尽的心愿，去亲吻心动的爱人。
宋姚珊没有给谢兴泉发呆的机会，他伸手轻轻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径直推着她往外走。
谢兴泉的感官只停留在肩膀上那双并没有怎么用力的手，甚至没有留心宋姚珊到底把她带往何处。
还没接近人群，突然面前所有灯光和音乐都消失了，世界突然变得空洞和寂静。
谢兴泉没能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和心跳声，只能依靠肩膀上那双手感知他的存在，她试图伸手去抓住那双手，犹豫几秒还是放下了。
“谢兴泉。”
黑暗中，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敏锐。她清晰地听见这个低沉动听的声音在呼唤她，也听见自己因为紧张的而变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她陷入一个带有淡淡酒气的怀抱中。
谢兴泉分心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判断出宋姚珊喝酒了，但不多，至少还很清醒。
扑通扑通。
这一次，她清晰地听见他略微急促的心跳声，和她并不平静的心跳声相呼应。
谢兴泉知道，宋姚珊正在顺应这场灭灯游戏，只是因为她刚好在他身边，所以现在他怀抱里的人是她。
那么，他们会接吻吗？
谢兴泉很难描述自己想到这个念头时候的心情。
像一颗糖投入苦海里，接吻这个念头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沸腾起来。明知不可为的痛苦，却又忍不住幻想那一点点甜。
黑暗中，谢兴泉清楚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柔软的东西碰到她的额头，带着一点酒气的灼热。
意识到这是吻的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骤停。
“要不要背着你的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带着恶意的调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一片黑暗中，谢兴泉甚至能在脑海里准确勾勒出他坏笑时脸颊若隐若现的梨涡。
从很早以前，谢兴泉就知道拒绝宋姚珊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他的提议是她少女时期的幻想。哪怕是玩笑，亲手撕破自己曾经的渴望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但谢兴泉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虽然他的提议并没有多少认真，但她仍然对他克制不住地心动。
可谢兴泉也清楚，她真的没有时间陪他谈恋爱，也承受不起分开带来的痛苦。
除去助学贷款负担学费，她每个月还有巨大的生活费空缺，这点钱对于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还要兼顾学业的学生，赚取这笔钱并不那么容易。她的日程表里永远排满密密麻麻的兼职工作，她是真的没有时间谈恋爱。
何况他们之间的阶级差距她一直记得，她辛辛苦苦一学期家教赚取的那点钱，还不够宋姚珊这种大少爷买双限量版球鞋。
她也并没有忘记，高中时期他和朋友在背后评价她的那句：“她挺可怜的。”
一个被可怜的人，有什么资本和时间，陪宋姚珊谈一场玩乐式的恋爱呢？
面对宋姚珊并不带几分真心实意的邀请，谢兴泉只能摇头说不。
宋姚珊也没有勉强，反而真心实意地夸赞她：“你今天很漂亮。”
黑暗里，没有人看见谢兴泉悲凉又哀伤的目光，像一只被人珍爱地抱在怀里的破布娃娃，她蜷缩在她最贪恋的怀抱里，嗅着他身上混着酒气的柠檬清香，把这一切深深地刻在心脏里。
03
从往事的梦中醒来，谢兴泉摸摸脸颊，还能摸到残存着但已经干涸的泪痕。
点开手机发现才七点，但身旁的位置却是空的，伸手一摸还能感受到被子上残存的一点点温度。
谢兴泉有些纳闷，宋姚珊基本上每天都会保持 8 小时以上的睡眠，很少会有这么早起床的时候。
她走进餐厅才看见，穿着睡衣的宋姚珊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你怎么这么早？”
宋姚珊颦眉，示意谢兴泉看她自己脚下：“你又不穿鞋。”
随后言简意赅地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胃疼。”
谢兴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
宋姚珊挑眉，好像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弯了眼角：“可我昨晚过得还不错。”
等她再次回到餐桌上的时候，宋姚珊已经吃饱了，正闲适地坐在位置上翻看手机。
桌面上是他为她盛好的，热腾腾的小米粥和煎蛋。
谢兴泉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开始吃早餐。
宋姚珊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家吃饭，更别提做饭了，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聪明人学什么都快，宋姚珊对做饭确实是有天赋的，上网看一遍菜谱就能做得有模有样。不像谢兴泉，明明从小学就开始做饭，结果到现在厨艺水平都只是把食物做熟，完全没有到会有人夸好吃的程度。
因为都有私人领域意识，他们婚后也没有请阿姨，只让钟点工每隔几天来清理一遍卫生。谢兴泉印象里宋姚珊从来没有问过她，平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她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过几天就跨年夜了，阿凯他们攒了个局，你要不要一起来？”宋姚珊突然开口邀请她。
谢兴泉思索几秒，没有答应下来：“到时候再看吧。”
“你有约了？”宋姚珊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向她，“如果是和原意她们，可以喊她们一起，也很久没见了。”
“原意应该有得忙……我没说过吗？她准备结婚了。”谢兴泉顺势提起，“我年终报告还没写好...元旦后就要述职，时间其实挺赶的，到时候可能要加班。”
宋姚珊对原意要结婚的这段完全没有印象：“是吗？那结婚的时候你给她包个大红包。”
其实是说过的，谢兴泉确定她前几个月就告诉过他，她最好的朋友被求婚，她甚至还和他抱怨过不知道除了红包还应该送什么新婚礼物。
但显然宋姚珊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谢兴泉不置可否，只随意点了点头，瞬间失去继续进食的欲望：“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宋姚珊看了一眼谢兴泉还剩大半的早餐，没再说什么，任由她将剩余的食物端走倒掉。
谢兴泉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出门的时候，宋姚珊还是懒洋洋地坐在位置上看手机，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直到听见她准备出门的响动，他才掀起眼皮打量谢兴泉。
半长的头发被简单扎起，精致的五官化着恰到好处的清爽妆容，黑色的修身大衣内搭纯白色的牛津纺衬衫，浅蓝色的高腰阔腿裤衬得她腰细腿长，手上拎着一个经典款的通勤托特包。
谢兴泉不是那种抓人眼球的明艳大美女，而是知书达理的气质型美女，这种气质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浓厚。要不是宋姚珊知道他老婆最爱看的是天雷滚滚的狗血言情小说，还真的会被她这副清冷的面孔唬住，以为她是热爱高雅艺术的文艺女青年。
谢兴泉是在门口鞋柜拿车钥匙的时候，看到鞋柜上的首饰盒子的。logo 是一个欧美的小众首饰品牌，据她所知价格不菲。
宋姚珊没提，谢兴泉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给她的。
谢兴泉瞥了一眼坐在那如老僧入定般的宋姚珊，犹豫几秒还是没开口，取下她的车钥匙开门离开家。
宋姚珊很少给谢兴泉送东西。
不是他抠门，也不是他不懂得怎么讨好人。
谢兴泉是见过他怎么讨好女孩的，她知道他只是懒得花心思在她身上，直接用钱打发她。
结婚的时候他就给了好几张副卡给谢兴泉，因此对于钱财方面谢兴泉婚后一直是非常自由的。
爱情会背叛你，但钱不会。谢兴泉已经三十岁了，当然不会不懂得这个肤浅的道理，但每每节日刷到朋友圈里的鲜花和礼物还是会有点眼酸。
钱在哪爱在哪，不给钱的一定是不爱你，给钱的也不一定爱你。但是光给钱连人都看不见的丈夫，谢兴泉觉得自己也很可怜。
原意倒是很清醒：“你不能又图感情又图钱吧？”
随即，她直扎谢兴泉心窝：“何况你们家宋姚珊对你压根没感情。”
谢兴泉哈哈大笑，真正的闺蜜最懂得怎么伤害她。
“所以我们不是出来刷他的卡，花他的钱了嘛！”
谢兴泉挑眉：“今天的消费由陈少爷买单。”
恰逢平安夜，商场里人满为患，谢兴泉发泄一般在专柜订下好几个包包后，直接带原意转战日本料理店。
“孟羽然出差了嘛？怎么不陪你过节？”谢兴泉吃着玉子烧，好奇发问。
“他有个项目，去北海市出差了。”
原意想起来：“对了，元旦陪我去试婚纱。”
“你真的要和孟羽然分开试婚纱呀？”
“那肯定呀，婚礼上 First look，我想看他是什么表情。”
顿了顿，原意莞尔一笑：“他最好给我哭！”
原意五官本就明艳，眼里闪烁着幸福的憧憬，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会发光。
好的感情确实会让人变得更好。
然而谢兴泉实在想象不出，一直走禁欲系风格的孟羽然哭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帅哥嘛，哭起来应该是不丑的吧？
同样是帅哥，谢兴泉就从来没看过宋姚珊哭。他是完全贯彻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类人，倒是擅长把人逼急眼，让别人哭。
高二那年，谢兴泉和朋友在学校附近小食街路边支了个小摊，卖 BIGBANG/Super Junior/东方神起等韩流明星的明信片、卡贴、钥匙扣等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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