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绾隐忍着泪水,不动声色的回了房。
不知过了多久,闵渊才推开房门。
夜色昏暗,屋子里也没开灯,可闵渊知道,她还没睡。
“明日,我会带个姑娘回来。席家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女人,你也不会想我断后吧?至于你父亲那边……”闵渊像是铁了心。
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被褥上,崔绾一时难受,竟心口绞痛,大口的喘着粗气道:“我会修书给父亲,你不用挂心。我累了,你回去吧。”
闵渊蹙着眉头,觉得崔绾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可他怎么会关心这个女人?
所谓的联姻,倒不如说是她父亲一厢情愿的逼婚!
闵渊冷笑了一声。
“那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这话说的甚是讥讽,等到闵渊刚出了门,崔绾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泪水肆意而出。
五年,她付出了全部,却换不到闵渊一丝怜悯。
……
周若水是次日被闵渊带回来的。
一匹战马从百花楼骑到大帅府,闹得人尽皆知。
崔绾原以为就算娶,也该是个闺秀之女或者名门小姐。
却不想,闵渊竟把那百花楼的女子给带了回来,他要让她跟这种女人共侍一夫??
啪——
药碗溅落在地,崔绾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泪水夹杂着汤药,一股浓郁的味道散了出来。
“把这些统统收拾掉。”
崔绾拧着眉头咳了咳,看着帕子上的血,声音却是不痛不痒。
“夫人,你这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老爷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陪嫁的丫鬟哭着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我要是走,席家还会有我一席之地么?”
崔绾叹了口气,若是她这样回去,别说闵渊,就算是父亲,怕也不会再让她回来。
前厅里,热闹得很,就连几日未曾下床的奶娘都坐在了大殿之上。
闵渊拉着周若水正在敬茶,崔绾本不想过去的,可她作为正室,不去难免被说小气。
可谁知,刚一脚踏进去,闵渊就不乐意了。
“若水刚进门,你摆什么架子?”他一声呵斥,厅里便静的鸦雀无声。
“大帅,您别怪姐姐,姐姐若身体不适,便让她回去吧。”周若水倚靠着闵渊,瞧着,真是既多情又体贴。
闵渊不觉皱眉:“既然来了,喝了茶再回去。”
“是。”崔绾刚开口,却一时胸口疼痛,连连咳了几声。
她慌忙掏出了帕子,别过脸,擦拭掉了嘴角的血渍。
“不过出来喝杯茶,这么矫情。这一年四季,你日日都在咳,晦气!”闵渊不悦地翻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一年四季。
这病缠着身子几年有余,他匆匆一笔,一年四季就概括了。
周若水非常识眼色的端着一杯新茶,慢慢走了过来:“姐姐,您别和大帅置气,您请。”
她笑着端起茶杯,微微弯下腰,可崔绾不过刚抬手,触碰霎那,杯子就摔了下来。
清脆的声音,一声响,便成了稀巴烂。
开水烫了崔绾一手,顿时红了一大半。
“嘶——”手上的灼热疼地让崔绾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呀,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接住了。”
周若水委屈的看向冷着眼的闵渊,半推半就的凑过去。
“大帅,若水是无心的,伤了姐姐,请您责罚。”
闵渊眸子都未抬,百般不厌的拉周若水进了怀里,揉搓着她刚刚端着杯子的手。
“她自己要喝,又端不住,还能怨谁?”
语罢,他看向崔绾:“茶就这么一杯,要么舔干净,要么,就自己滚!”
崔绾心口一阵刺痛。
如今,闵渊竟厌弃她到这般地步,连狗都不如?
看着一地残渍和自己烫伤的手,崔绾唇瓣微张,艰难道:“倒也罢了。”
她走,便是了。
闵渊没有说话,看着崔绾的眸子里,甚是还有些玩味。
周若水笑得眉眼弯弯,一股子俗魅。
崔绾转头就要走,身后传来闵渊的声音。
“收拾一下,从院子里搬出来吧,去竹雅院。”
崔绾颤了颤身子,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住。
竹雅院,那是一处偏院,如今佳人在怀,他这么快就容不下她了。
“好。”崔绾撑着身子,脚下有一刻不稳,猛地扶上了门廊。
不过前脚刚踏出门的功夫,字句扎进了崔绾的心里。
“奶娘,您不用担心,姐姐生不出来,我可以,日后啊,就让若水来孝敬您!”
……
这一年,雪下的特别大,心也特别凉。
周若水进门得事情没有大办,毕竟碍于她是烟柳之地的女子,可光是送到她院里的珠宝就足足五大箱。
应邀的宾客喝足了酒,陆清何还是壮着胆子敲了崔绾的门。
“夏夏。”
那是她的闺名。
“陆少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崔绾冷着脸。
多年前,崔绾和陆清何也算是青梅竹马,可不知道陆家是从哪得知崔绾不能生育。硬逼着陆清何与她断了联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阮老爷才会着急的把崔绾嫁给了闵渊。
就这一件事,让崔绾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