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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疗房往办公室走的路上会经过足疗大厅，王琛瞧见已经关了灯的足疗大厅里还坐着一位客人。他抬手看了眼手表，10点36分，一般足疗大厅在没有客人的情况下10点半就会熄灯。

王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大步朝客人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位客人是SPA房的VIP客户赵老板！

“赵老板！您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您来怎么也不给小王打个电话？他们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坐在这里！快快这边请！”

王琛说着要将赵老板带去SPA房。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澡堂洗了个澡，一个小姑娘把我领到这里来的。”赵老板有点微醺，眯着眼接着说：“我喊她帮我叫人按摩，她带了个老妈子过来，莫名其妙。”

王琛顿了一下，猜到了一二。在他点头哈腰一顿赔礼道歉下，赵老板才跟他去了SPA房。

从赵老板的2号房间出来，肖彩虹和周雅云已经在SPA房的服务台坐着了。

王琛揉了揉太阳穴，单手撑在服务台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周雅云的眼睛。

“你的客户，人来了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这次怎么了，平时来都会打电话喊我到前台接待……”周雅云双手抱胸，满脸的无奈和疑问。

“这还用想！肯定是你服务不周呗！”王琛正颜厉色，严肃的表情让他俊秀的脸上多了一份硬朗。

“我怎么服务不周了？还要我怎么服务！我就差没陪他睡了！”

周雅云脱口争辩起来，一改往日的温柔。她最近跟男友吵架闹分手正心烦意乱，又觉得在赵老板这里自己并无过失。

“你们声音能不能小一点！”肖彩虹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你也有责任！”王琛又指责起肖彩虹。

“关我什么事？”肖彩虹不知所以，她那精致的眉毛急得变了形。

王琛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还没跟你表妹说我们这里的特殊服务？”

听了赵老板生气的原委，肖彩虹支支吾吾不再解释。

“偷听够了没？”王琛朝站在不远处的谷英一声低吼。

吓得谷英抱着布草横冲直撞地跑进房间。

“我去跟她说。”王琛松了松领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肖雨本来一个人在茶水房享用着宵夜皮蛋瘦肉粥，孙杰来传话王经理喊她去水疗房帮忙，她赶紧放下粥，跟着孙杰走。

水疗房和SPA房9点到10点左右是来客的高峰期，一般在10点左右会喊足疗大厅闲下来的服务员前去帮忙，但还是第一次喊肖雨过去。

水疗房在会所的最左边，经过员工厕所，再往左拐，看到一扇消防门，门的背后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楼上就是水疗房。

肖雨抱着布草上了楼梯，看到坐在服务台也正望向她的王婵。

王婵是王娟的表姐，她们俩都是王琛的表妹。王婵跟谷英一样，一个人负责一个区域，加上王婵生性高傲，习惯斜眼瞧人，肖雨还未曾跟她打交道。

“不需要你们帮忙啊，谁喊你来的?”王婵斜睨了一眼肖雨，冷淡至极。她跟王娟有一样的丹凤眼，只是眼尾要更狭长，也更妩媚勾人。

没等肖雨开口，服务台正前方的两开大门被王琛推开，他示意王婵先出去。

王婵二话不说站起身就下了楼，留下王琛和肖雨干瞪眼。

“我去收拾房间。”

肖雨为了缓解尴尬，跑去房间查看卫生。

水疗房一共8间房，今天客人略少，只有6号房在上钟，其他房间已经被王婵收拾干净。肖雨不想出去跟王经理大眼瞪小眼，随意走进5号房佯装这里擦一擦、那里铺一铺。

王琛双手插兜跟了过来，倚靠在门框看着肖雨。

肖雨不安地想：难道是昨晚冒犯他被记仇了？要不然干嘛死盯着我干活？经理了不起咯，仗势欺人！莫非是想催债？

“王经理，昨晚谢谢你。那个……你帮忙结账的钱，我要跟表姐商量一下，可能要等发工资才能还你。”

肖雨抬头看着王琛，等他回应，而王琛玩味地看着肖雨，一声不吭。

“嗯嗯……啊……”

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呻吟透过单薄的墙壁传到肖雨的耳朵里。

起初肖雨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在反应过来声音是女子的叫床声，肖雨的脸咻的一下变得通红，双手迅速捂住发烫的耳朵，瞠目而视。

“这就是我们这里的特殊服务，你以后也会轮水疗房和SPA房，习惯就好。”

王琛走上前，白皙修长的手捏住肖雨的下巴。

“服务员的工资跟白领的工资一样高，这就是原因。”

“小雨，你快出来，我跟你说点事，我刚刚偷听到……”

谷英半拉开水疗房的消防门，探出半个身子朝里面轻声呼唤，却见到王琛双手插兜出现在楼上，冷峻地俯视着她。谷英惊了一下，缩回身子、松开门，差点把手给夹到。

事后肖彩虹找到蹲在足疗大厅角落里的肖雨，耐心开导了她很久。

“我们保证自己赚的钱干干净净就好……”

“社会就是这样，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昨晚的饭钱不用你管，我会找老板报销的……”

“我是你姐姐，不会害你的……”

“我们干几个月赚点钱就回家……不哭了……”

肖雨经过一整晚的思想斗争，终于想通了，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她决定听肖彩虹的，赚几个月的钱再回家。

从那以后，陈明经理再安排人去水疗房或者SPA房帮忙的时候，也会点到肖雨的名字。

只要肖雨来帮忙，勤快的她做起事来毫不含糊，王婵嘴上不饶人，心里清楚着，一听说是喊的肖雨过来帮忙，她就暗自庆幸：幸好是她，而不是那些个会偷懒的人。

在水疗房帮忙的时候，肖雨明显感觉王婵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她闲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发着呆，在纸上写写画画，写完后又狠狠撕下那页纸，揉搓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有一次肖雨无意间瞟见还未撕毁的内容，上面写的满满一页“2301”。

会所里负责擦鞋的王昊喜欢着王婵，经常拿水果和零食来水疗房向王婵示好，也经常在他休息的时候来水疗房帮忙。但明显郎有情，妾无意，王婵从没正眼瞧过他。脸臭寡言的王婵只有见到王琛才会眉开眼笑，但近来王婵对表哥王琛也开始冷言冷语、爱搭不理。

肖雨撞见一次两人在空闲的包厢里争论、拉扯，脑补了一出有违伦理道德的情感纠葛，惊得肖雨啧啧不已地摇头。

宿舍里，最后洗漱完的王婵坐在客厅的窗前发呆，肖雨躺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背影，给人一种柔弱、无助、凄凉的感觉。

啪的一声，她把客厅的灯熄灭，整个人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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