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在他清俊逼人的一张脸上,让他眼底的笑意似乎都染上了温柔的神色。
但虞清歌知道,凌枫祁要是一个好人,那他根本不可能率领枭衣卫在北地,在骁勇善战的北齐人手里连打三年胜战。
也不可能让无数北齐人闻风丧胆,做出战未打,敌人已投降的事。
虞清歌皱着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凌枫祁已经自己推着轮椅走到了桌边,这一番好像费了他很大力气。他气喘吁吁地瘫在椅子上,脸色一半白一半红。
凌枫祁说:“夫人……”
虞清歌凉凉地问:“你叫谁?”
“你呀。”凌枫祁眨了眨眼,轻声说。
虞清歌皱眉:“我们一没拜堂,二没洞房,我们的婚约算不算数还不一定呢。”
“拜堂是来不及了。”凌枫祁说两句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他还是笑着说,“洞房的话……还来得及。”
虞清歌嗤笑一声:“你这身体我怕半路死在床上。”
凌枫祁语气从容:“夫人可以试一试,试试为夫行不行。”
凌枫祁看上去病怏怏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五官。男人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自有一股沉静挺拔的气质。
但他故意懒洋洋的,眼睛里也含着笑意。
虞清歌上一世没跟凌枫祁接触过,所以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光听那些传闻,就知道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
虞清歌疑惑地问:“这婚是经过你同意的?”
“没,我一觉醒来才知道我多了一个夫人。”凌枫祁咳了两声,继续说,“我要是知道,他们替我娶的夫人是这般貌美,那我一定会同意的。”
凌枫祁说的话,虞清歌一个字都不信。
凌枫祁好像也没在意,伸手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给虞清歌。
“夫人,我们喝交杯酒吧?”
虞清歌说:“你这样的身体喝酒,我今天就得守活寡了。”
凌枫祁笑着说:“夫人放心,我一定活得久一些。”
虞清歌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却执意要喝酒,心里狐疑地想,难道她今晚就能获得自由了?
她和凌枫祁喝完交杯酒,凌枫祁的脸更惨白了。
他又推着轮椅回去了,自力更生躺到床上,似乎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人,你随意,为夫先睡了。”
虞清歌走过去,发现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虞清歌怀疑他是昏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探了探凌枫祁的脉息。
小时候她是跟娘亲学过医的,只可惜只学了一点皮毛。
凌枫祁的脉象虚软无力,又乱得很,不出意外是真的活不到一个月了。
虞清歌虽然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想到昔日这样一个为国征战的将军,在年仅十九岁这年就丢了命,心里有些感慨。
凌枫祁一死,大衍国的北地将无人能驻守。
不过这些不是她要想的事,凌枫祁没多少时间里,她也救不了他。
虞清歌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在凌枫祁身边躺下了。
她刚才探凌枫祁的脉,也是为了确认他真的无法对她做什么。
在知道凌枫祁这副身体奈何不了她之后,虞清歌就安心地睡了过去,只不过把淬云贴身放着。
等虞清歌睡着,旁边的凌枫祁忽然睁开了眼。
他侧头静静地看了一眼虞清歌,微微拧了一下眉,随后又重新闭上了眼。
第二日醒来,虞清歌才惊觉自己安稳无梦地睡了一夜。
她醒来时,凌枫祁还没醒。
虞清歌起了床,有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送来热水。见虞清歌还活着,似乎松了一口气。
小丫鬟伺候完虞清歌洗漱,门就被粗鲁地敲了两下,随后有人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嬷嬷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走到虞清歌面前冷声说:“大少夫人,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旁边的云琴捂着一个手指,怨恨地盯着虞清歌。
虞清歌冷声说:“出去!”
钱嬷嬷冷着脸,抬着下巴说:“大少夫人,你要是再不去,夫人生气了可就不好了。”
“我说出去!”虞清歌说,“你们国公府的下人这么没规矩?主子还没发话,就敢推门进来?想请我过去,就客客气气地请,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钱嬷嬷恼恨地看着她:“大少夫人,夫人可是在等着你过去呢,要是耽误了时辰……”
“你再啰嗦,耽误的时间更多。”
钱嬷嬷一口气憋着,想甩袖离开的。但夫人那还有安排,她一定要将虞清歌带过去。
钱嬷嬷转身出去,云琴也只能跟着。
她们走到门外,重新敲门。
虞清歌不吱声,那两人怒得继续敲,虞清歌笑着说:“你们再敲大声一点,把将军敲醒了,你们可就立了大功了。”
钱嬷嬷跟虞清歌赌气,一时忘了屋里还有位煞神。
虽然煞神昏睡着,但保不准真的会醒过来。
钱嬷嬷只能咬牙耐着脾气,轻轻地敲门。“少夫人,二夫人有请。”
虞清歌没想到凌枫祁的名头这么好唬人,顿时就乐了。
她晾了她们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起身,将淬云拿着走出了门。
钱嬷嬷一肚子怒火,冷笑一声:“大少夫人架子可真大,夫人定会生气了。”
虞清歌没理她,走到主院里,见到一位约三十多岁出头,样貌端方,穿着华贵的妇人。
钱嬷嬷他们喊了一声:“夫人……”
虞清歌立马打断钱嬷嬷的话,笑着说:“我就说夫人是个大度的人,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都怪钱嬷嬷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将军早上又吐血了,你们是没看见,我都吓坏了。直到将军重新睡了过去,我才放心来拜见夫人。”
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嘴角抽了抽,只得说:“枫祁的身体要紧,清歌你如今已经入了府里,要事事以枫祁为先。”
虞清歌敷衍地道:“是,夫人。”
旁边的一个丫鬟立马端过来一杯茶,座上的贵妇淡淡地说:“我虽然是枫祁的二婶,但这些年一直把枫祁当自己的亲儿子对待。枫祁的母亲在后院里礼佛,从不过问这些事,今日我就代枫祁的母亲喝你一杯茶。”
钱嬷嬷在旁边冷哼一声:“新妇进门需给长辈敬茶,这点规矩少夫人都不懂吗?”
虞清歌没想到眼前这人不是凌枫祁的母亲,而是二婶。但看她的样子,国公府上掌中馈的应该是这位二婶。
她站着没动,说:“我只听说给公婆敬茶的,还没听说要给婶婶敬茶的。”
凌二夫人喝了一口茶,随后将茶盏放下道:“国公府的规矩如此,清歌你刚来还不懂府里规矩,二婶今天就教教你。”
她一说完,旁边三四个粗壮的奴仆撸起袖子就走过来,要来按住虞清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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